番外.106

番外.106

文/榆眠桉

霍雨浩X唐舞桐

—————

急诊室的自动门"哗啦"一声被撞开，霍雨浩的白大褂下摆掀起凌厉的弧度。他单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握着最新款的折叠屏手机，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拥挤的候诊区。

"让一让！重伤员！"

护士的喊声伴随着轮床滚轮急促的声响由远及近。霍雨浩侧身让开通道，视线不经意间落在轮床上的伤员——那是个满身血迹的年轻男人，胸口插着一截钢筋，呼吸微弱。

"霍医生，"小护士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王主任在手术，赵医生刚下台，这个患者..."

霍雨浩瞥了一眼手表，晚上十一点二十七分。他今天本该六点下班。

"送三号手术室。"他简洁地吩咐，转身时白大褂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通知麻醉科，五分钟后开始手术。"

"可是霍医生，"小护士追着他快步走，"您今天已经连台三台手术了..."

霍雨浩在手术室门口的消毒区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摘下手表，放进储物柜。"所以呢？"他反问，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小护士噤声，看着他利落地洗手、消毒、穿上手术服。霍家的少爷，医学界的天才，也是全院出了名的工作机器。没有人敢质疑他的决定，就像没有人敢靠近他周身三米内——那种与生俱来的矜贵与疏离，比任何警告标志都管用。

手术持续到凌晨两点。当霍雨浩走出手术室时，候诊区的时钟指针已经重叠在了一起。他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打算去休息室喝杯咖啡，却听到急诊大厅传来一阵骚动。

"让开！都让开！"

一个穿着沾满油漆的工装的男人抱着个小女孩冲进来，女孩的额头不断渗血，哭得撕心裂肺。值班的医生和护士都被其他急诊患者牵制着，一时无人接手。

霍雨浩皱眉，正要上前，一个身影比他更快。

"给我！"清脆的女声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伸手接过孩子，快步走向最近的处理室。她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T恤，外面套着件明显过大的白大褂，看起来不像是本院医生。

霍雨浩跟了过去，靠在处理室的门框上，看着她利落地检查伤口、清创、缝合。她的动作娴熟得惊人，每个步骤都精准而迅速，完全不像个实习生。

"好了，小宝贝，不哭了哦。"女孩缝合完毕，贴好纱布，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剥开糖纸递到小女孩嘴边，"勇敢的小朋友有奖励。"

小女孩抽噎着含住糖，终于停止了哭泣。

"你是哪个科室的？"霍雨浩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凌晨显得格外清晰。

女孩闻声转头，露出一张干净漂亮的脸。眼睛很大，瞳色是很特别的浅褐色，像浸了蜜糖。她看到霍雨浩，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我不是你们医院的医生。"

霍雨浩的目光落在她白大褂胸口的位置——那里别着一个实习生的胸牌，但名字和科室都被抠掉了，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医院logo。

"唐舞桐，"她主动伸出手，"医大七年制，最后一年。今天刚来报到，还没分配科室。"她的笑容很大，带着一种不受约束的活力，"你是霍医生吧？我听说过你，心外的天才。"

霍雨浩没有握她的手，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实习生不能独立进行缝合操作。"

唐舞桐也不尴尬，自然地收回手，拍了拍白大褂上不存在的灰："情况紧急嘛。而且我缝得很好啊，你看。"她指着小女孩额头上整齐的缝合处，语气里带着小小的骄傲。

霍雨浩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他见过太多对他小心翼翼、毕恭毕敬的人，这个女孩的坦然和自信，倒是新鲜。

"哪个学校的？"

"P大医学院。"唐舞桐一边收拾器械一边回答，"本来该下个月才来实习，但我导师让我提前过来适应一下。"

P大医学院，顶尖中的顶尖。霍雨浩自己是A大医学院毕业的，国内医学界素有"南A北P"之说。两所学校出来的学生，多少有点互相别苗头的意味。

"霍医生，"小护士又跑过来，这次表情更加为难，"那个...消化内科的急会诊，值班的主治突然晕倒了，您看..."

霍雨浩皱眉。他今天是心外值班，跨科会诊本不该他去。但...

"我去吧。"唐舞桐突然开口，"消化内科的急会诊，是上消化道出血还是胰腺炎？我本科实习在消化内科待过半年。"

小护士惊讶地看着她，又看看霍雨浩。

霍雨浩盯着唐舞桐，女孩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一丝闪躲。他忽然想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P大高材生，到底有多大本事。

"带她去吧。"霍雨浩最终开口，语气依旧冷淡，"有事叫我。"

唐舞桐眼睛一亮，立刻跟着小护士走了。霍雨浩看着她的背影，马尾辫随着她的步伐左右摆动，充满活力。

他转身走向休息室，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父亲"二字。霍雨浩直接按了静音，将手机塞回口袋。

凌晨四点的医院走廊寂静无声。霍雨浩处理完最后一份病历，准备下班。经过急诊科时，他意外地发现处理室的灯还亮着。

唐舞桐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侧脸压在摊开的笔记本上，手边还放着半杯冷掉的咖啡。她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睡颜看起来比醒着时柔和许多。

霍雨浩的目光落在她的笔记本上——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病例分析，字迹工整，条理清晰。旁边还画着些可爱的小涂鸦，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小人正在给月亮量体温。

他的嘴角无意识地弯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直。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轻轻披在她身上，霍雨浩转身离开。

第二天清晨，唐舞桐被晨光唤醒，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件昂贵的男士西装外套。她拿起外套，闻到一股清冷的雪松香气，和她昨天在霍雨浩身上闻到的一样。

"霍医生给你的？"小护士来上班，看到这一幕惊讶地问。

唐舞桐点点头，小心地折叠好外套："他人呢？"

"霍医生今天休息。"小护士压低声音，"不过真是稀奇，霍医生从来不管闲事的。"

唐舞桐抱着那件外套，想起昨天那个站在门口的身影——挺拔，矜贵，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但眼睛很好看，是那种很深的黑色，像蕴藏着整个夜空的星河。

她轻轻笑了，将外套仔细收好。

看来，这个传说中的高冷天才，也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不近人情。

—————

榆眠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