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海峡两岸的鸢尾与玫瑰

英吉利海峡的雾霭漫过甲板时，法兰西正倚着栏杆哼歌。他指尖夹着支快要燃尽的烟，银白碎发被海风吹得乱翘，烟圈裹着鸢尾花香飘向对岸——伦敦塔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像极了英吉利总皱着的眉头。

“又在偷瞄我的港口？”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英吉利抱着双臂站在船舷，墨色风衣被风掀起角，袖口的玫瑰刺绣在暮色里泛着暗纹。法兰西转身时笑眼弯弯，将烟蒂扔进海里：“你的红茶香飘过海峡了，老古董。”

深夜的作室总点着暖黄的灯。英吉利盯着地图上的炮火标记，钢笔在指间转得飞快。法兰西突然把下巴搁在他肩上，薄荷酒的气息混着鸢尾香涌过来：“1940年的战术图还在看？”笔尖猛地顿住，英吉利甩开他的手：“闭嘴，法国佬。”

“可你明明记得每处埋伏点。”法兰西绕到桌前，指尖划过地图上英吉利用红笔圈出的海峡防线，“就像记得我喜欢在咖啡里加两勺糖。”英吉利的耳尖悄悄泛红，抓起羽毛笔想敲他脑袋，却被对方反手握住手腕。

“百年战争时你总骂我傲慢，”法兰西的指腹摩挲着他手背上的旧疤，那是滑铁卢战场上留下的，“现在呢？”英吉利别开脸，声音闷在喉咙里：“不过是看在你总把红酒洒在协议上的份上。”

停战日的钟声敲响时，法兰西在废墟里捡到半枚玫瑰徽章。他转身塞进英吉利掌心，自己领口却别上了英吉利偷偷藏起的鸢尾花胸针。海峡两岸的硝烟散尽，英吉利书房的抽屉里，鸢尾花标本与玫瑰干花并排躺着，压在泛黄的协议底下——那页纸的角落，有人用钢笔淡淡描了道海峡轮廓，两岸画着歪歪扭扭的鸢尾和玫瑰。

“下一场战争前，”法兰西突然从背后抱住他，下巴蹭着他的发顶，“先陪我喝完这瓶波尔多。”英吉利没回头，却悄悄把掌心的玫瑰徽章攥得更紧。窗外的雾散了，月光洒在海峡上，将鸢尾与玫瑰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