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北狄骑兵首领高喊,"月祭司命我等接您回家!"
三皇子则剑指云寄桑:"云大人,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云寄桑身上。他看看北方——那是母亲的血脉故乡,有能救他性命的寒潭;又看看南方——那是养育他的土地,有他誓死守护的人。
裴雪宴突然松开手,退开半步:"你自己选。"他眼神平静,"无论去哪里,我都..."
话未说完,云寄桑怀中的玉珠突然飞旋而出!它在空中发出嗡鸣,释放出柔和的蓝光。光芒中,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缓缓浮现——正是云寄桑在幻象中见过的母亲月漓!
"心之所向,即为归途。"虚幻的声音如风过耳,"桑儿,遵从你的本心..."
玉珠突然化作一道流光,径直没入云寄桑心口!他痛呼一声跪倒在地,胸前衣襟被撕裂,露出皮肤——那里,青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交织成一朵完整的青桑花!
"阿桑!"裴雪宴冲过来扶他,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
云寄桑悬浮至半空,长发无风自动。他心口的青桑花印记熠熠生辉,与空中突然出现的异象呼应——两轮明月正被阴影缓缓吞噬,双月蚀开始了!
边境线两侧的植物以惊人的速度枯荣交替:南边的青草瞬间枯黄,北边的枯枝却绽出新芽。天空呈现诡异的紫红色,仿佛有两个太阳正在同时落下又升起。
"屏障...在消失..."云寄桑轻声道,声音带着奇异的回响。他缓缓落地,眼中的青蓝色已经褪去,变回原本的墨黑,只是眼底多了几分看透世事的沧桑。
他走向裴雪宴,在万众瞩目中握住对方的手:"我的归途在这里。"
北狄骑兵首领急了:"少主!您的血脉..."
"我的血脉我自己掌控。"云寄桑抬手,心口青桑花亮起微光,河面的冰层应声碎裂,将黑羽卫的追兵吞没,"回去告诉月隐,我会去圣地,但不是作为她的傀儡。"
三皇子却大笑:"好个情深义重!可惜..."他突然挥手,金吾卫亮出特制的弩箭,"本宫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箭雨袭来的瞬间,云寄桑将裴雪宴拉到身后。他心口的青桑花光芒大盛,所有弩箭在距离他们三尺处突然停滞,随即调转方向射回!金吾卫猝不及防,顿时倒下一片。
三皇子脸色铁青:"你...果然成了魔物!"
"魔物?"云寄桑轻笑,"殿下不如看看天上。"
众人抬头,只见被阴影吞噬的双月边缘渗出鲜血般的红光。与此同时,所有黑羽卫突然发出凄厉惨叫——他们脸上的青铜面具纷纷碎裂,露出底下腐烂的面容!
"禁术反噬。"云寄桑语气平静,"圣上用邪法维持他们的生命,如今阴阳失衡,他们也该安息了。"
三皇子骇然后退:"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月魄'已经与我合一。"云寄桑指尖轻点心口,"现在,我知道了很多事。"他忽然看向北方,"比如月隐真正想要的不是救我,而是用我的血完全打开裂缝。"
裴雪宴握紧剑柄:"那我们还去圣地吗?"
"去。"云寄桑目光坚定,"但不是为了封印,而是为了彻底关闭它。"他转向三皇子,"殿下若真想救苍生,就该与我们同行。"
三皇子神色变幻不定。最终,他收剑入鞘:"本宫倒要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北狄骑兵见状,只好悻悻退去。云寄桑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轻声对裴雪宴说:"此去凶多吉少,你..."
"闭嘴。"裴雪宴捂住他的嘴,"再说这种话,我现在就跳河。"
云寄桑眼中泛起笑意,主动牵起他的手。两人在逐渐消散的月光中走向北方,身后是目瞪口呆的三皇子与残存的金吾卫。
天空中的双月已经完全被阴影吞噬,唯有云寄桑心口的青桑花印记,在黑暗中亮着温柔的蓝光,像指引归途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