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迟听雨蹲在路边啃可丽饼时，阴影笼罩了她。张凌赫的意大利皮鞋尖上沾着片玫瑰花瓣，昂贵鞋油混着花香泛起奇异的腐朽感。

他拉开迈巴赫的车门，迟听雨站起身直勾勾的看他

迟听雨我的短片……

张凌赫俯身扣安全带时，迟听雨闻到他领口若有若无的苦艾酒味，听到他的话捏紧了安全带，却不敢多说半句，咬着唇看向窗外

张凌赫现在带你去见个人

车停在郊外疗养院。迟听雨跟着他穿过长廊，最里间的病房门口挂着"霍雅茹"的名牌。床上消瘦的女人正在撕扯窗帘，看见张凌赫时突然安静下来。

他声音温柔得不像话，迟听雨怔在原地。这位曾经惊艳影坛的影后，如今却状若癫狂，神色间具是疲惫，手上遍布伤痕——七年前那场自杀未遂的报道闪过脑海

迟听雨您好，我是迟听雨……

她下意识用法语向霍雅茹打招呼

霍雅茹混沌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同样用法语回应："雅克还好吗？他答应给我雕的小船……."

迟听雨僵住了。张凌赫猛地攥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回程的车上他始终沉默，直到酒店电梯才开口

张凌赫你跟雅克·雷诺阿有多熟？

迟听雨他是尼斯老港的船匠，他教我打绳结……难道霍夫人就是当年资助他抗癌的匿名客户

电梯镜面映出张凌赫冷笑的脸。迟听雨后知后觉地发抖，她似乎撞破了某个危险的秘密。

张凌赫明天起你搬来2807，我做你的指导老师

张凌赫刷卡进门，转身看迟听雨的眼神没有半点温度，迟听雨却下意识的觉得这双眼睛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张凌赫作为交换，每周去陪我妈聊两小时，一直到我们回国

迟听雨却有些为难的想拒绝

"咔嗒"，张凌赫解锁手机屏幕，上面是她昨天溜进媒体中心偷拍展板的照片。她只是想留下来学习，可是这些流出去就是另外的意思了，迟听雨不是不知道。

张凌赫电影节窃取商业机密足够你父亲在南美的矿场停工审查三个月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雨滴拍在玻璃上，像无数逃窜的银鱼。迟听雨的蓝裙子被门厅灯照得发亮，张凌赫想起母亲收藏的那支打碎了的钴蓝釉花瓶。

张凌赫九点前，我要看见你的行李箱

他扯开领带走向浴室，没在看迟听雨一眼，站在门口的迟听雨有些颤抖的闭上眼，她知道她现在要听他的，出酒店后打车回到自己的租房，简单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迟听雨站在丽思酒店2807号房门前，指尖悬在门铃上方三厘米处，迟迟没有按下去。

行李箱的滚轮在走廊地毯上压出两道浅痕，像被冲上岸的鱼挣扎时留下的尾巴印。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蓝色长裙，又想起张凌赫那双冷得像淬了冰的眼睛，突然觉得这场景荒谬得可笑，她居然真的拖着全部家当，来赴他的“邀请”。

张凌赫再犹豫，我就当你拒绝交易

低沉的男声突然从身后传来，迟听雨猛地转身，后脑勺差点撞上张凌赫的下巴。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背后，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雨水的气息。

迟听雨我没有……

她下意识后退，脚跟抵在行李箱上，差点绊倒。

张凌赫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掌心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烙在她皮肤上，又很快松开。他刷卡进门，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

张凌赫进来，别浪费时间

迟听雨深吸一口气，拖着箱子跟了进去

这，是他们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