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

“成韩彬，你认真的？”

温知易攥着那张飞往维也纳的机票，指节发白。航站楼的广播正在播报最后一次登机提醒，而站在她面前的人只背了一个单肩包，连外套都没带。

“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

成韩彬伸手抽走她手里的登机牌，指尖戳了戳她的脸颊，留下一瞬微凉的触感。他的表情很淡，仿佛临时决定飞越半个欧洲只是件小事，和随手买杯咖啡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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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的灯光太亮，照得人无处可藏。

温知易跟在他身后，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后颈——那个纹身被衣领遮住了，但轮廓仍隐约可见。

她想起下午在排练厅，他带着她的手抚过那个数字时的温度，喉间莫名发紧。

温知易“你行李呢？”

成韩彬“托运了。”

他头也不回。

温知易“……你什么时候收拾的？”

成韩彬“你低头调相机参数的时候。”

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那不过是半小时前的事。也就是说，他在答应做她模特的那一刻，就已经订好了机票，收拾好了行李，甚至算准了她会跟来。

温知易“你……？”

她刚想开口，成韩彬却突然停下脚步。

成韩彬“温知易你知不知道，你每次紧张的时候，话就会变多？”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她微微发红的耳尖上。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

成韩彬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伸手替她拨开额前的一缕碎发。

他的指尖很轻地蹭过她的眉骨，像在确认什么似的，停留了半秒才收回。

成韩彬“登机了。”

温知易“哦。”

飞机起飞时，温知易的掌心出了一层薄汗。

她很少坐长途航班，更别说临时起意的跨国飞行。

机舱内的灯光调暗后，窗外的云层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边，像她琴弦上偶尔闪过的冷光。

成韩彬“睡不着吗？”

成韩彬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低而沉。她转头，发现他不知何时摘下了耳机，正侧眸看她。

温知易“嗯。”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

他伸手按亮了头顶的阅读灯，从包里抽出一本乐谱递给她。

成韩彬“看看。”

温知易接过，翻开第一页时呼吸一滞——

这是她高中时期参加比赛用的改编谱，上面还有她当年用铅笔标注的指法。纸张已经泛黄，边角却平整得像是被人精心保存了很久。

温知易“你怎么会有这个的？”

成韩彬“第三乐章第七小节你改了指法，避开了高把位的泛音。”

他指腹摩挲过那个早已模糊的铅笔印记。

她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温知易“你看了那场比赛？”

成韩彬收回手，靠回座椅上。机舱昏暗的光线里，他的侧脸轮廓被阴影勾勒得格外清晰。

成韩彬“嗯。”

成韩彬闭上眼睛。

成韩彬“我在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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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易一夜未合眼。

飞机降落前，晨光透过舷窗洒进来，成韩彬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她偷偷用余光看他，发现他睡着时眉心仍微微蹙着，右肩无意识地向内收，像是旧伤在隐隐作痛。

空乘开始播报降落提醒时，他忽然睁开眼，目光直直撞上她的。

成韩彬“到了。”

温知易匆忙移开视线，低头去解安全带，却听见他低声补了一句。

成韩彬“这次，别只躲在幕后拍我。”

她抬头，成韩彬已经站起身，逆着晨光向她伸手。

成韩彬“拿回属于你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