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曲子。”
她抚过那行字迹。
“是我十六岁生日时,爸爸送给我的礼物。”
温父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什么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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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得更大了。
温知易独自站在音乐厅后门,看着成韩彬在路灯下发呆。
他的轮廓在雪幕中显得模糊又清晰。
成韩彬“冷吗?”
他没有回头。
她摇摇头,又想起他看不见,只好走过去站到他身边。
成韩彬突然解开大衣扣子,将她裹进怀里。
她的脸贴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
温知易“成韩彬,谢谢。”
他低头,鼻尖蹭过她发顶。
成韩彬“谢什么?”
温知易“谢谢你…”
她顿了顿。
温知易“记得我改过的调。”
成韩彬轻笑一声,胸腔的震动传递到她耳畔。
成韩彬“温知易,我记得的远不止这个。”
雪落在他们交叠的衣襟上,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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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的敲门声,比维也纳的雪还冷。
温知易从猫眼里看到父亲的脸时,第一反应是错觉——他西装革履的精英形象与廉价酒店走廊的壁纸格格不入,眼下青黑像是熬了整夜。
“开门。”
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低沉而疲惫。温知易攥紧睡袍腰带,回头看了眼套间里亮着灯的浴室——成韩彬正在洗澡,水声未停。
温父的目光扫过房间。
桌上摊着温知易的琴谱,成韩彬的外套搭在椅背,床头柜上并排放着两杯喝了一半的红茶。他的视线在那只印着唇印的杯沿停留片刻,最终落在女儿脸上。
“收拾东西,”他递过一张机票,“早上七点的航班。”
温知易“爸,我不回去。”
温父的指节敲在机票上,发出轻微的脆响:“就为了那个跳舞的?”
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
温知易突然笑了。她走到桌前,从琴盒夹层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十二岁的她站在金色大厅后台,怀里抱着比她人还高的大提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温知易“记得吗?”
她将照片推过去。
温知易“您说大提琴更适合我,逼我改了专业。”
指尖轻点画面角落。
温知易“那天我偷偷带了小提琴,被您当众摔碎了”
温父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
门锁转动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成韩彬擦着头发走出来,发梢的水珠滴在锁骨上,在看到温父的瞬间停住脚步。
三人沉默地对峙着。
成韩彬“温先生,要喝杯茶吗?”
成韩彬最终开口,声音还带着浴室的热气。
茶香在房间内悄然弥漫,缕缕热气升腾而起,如同轻纱般在空中翻滚、交织,为这静谧的空间添上一抹温暖的生气。
温父盯着杯中旋转的茶叶,忽然说:“知易六岁就能听出钢琴半个音的误差。”
成韩彬“她现在能听出舞蹈节拍0.3秒的偏差。”
成韩彬“您不知道?”
“那有什么用?”温父冷笑,“能当饭吃?”
成韩彬“不能。”
成韩彬抬起头,直视着他。
成韩彬“但能让她站在舞台上时,眼睛里有光。”
温知易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杯边缘。
她想起无数个被父亲否定的时刻——学小提琴是「不务正业」,改編古典乐是「亵渎经典」,就连拍照片都被斥为「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