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几周在一种甜蜜又煎熬的拉锯中流逝。齐沫感觉自己像陷入了一个华丽的泥沼,越是挣扎,沉沦得越快。她无数次在深夜惊醒,告诫自己必须远离那个危险的男人,那个仅仅一个触碰、一个眼神就能让她方寸大乱的存在。可每当约定的时间到来,她的脚步又会不受控制地走向那条幽深的巷弄,内心深处甚至可耻地渴望着每一次的靠近。
而伊莱,似乎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这种矛盾与无法抗拒,行为也越发大胆和……过分起来。
他不再满足于她仅仅跪坐在一旁。有时,当他看似专注于手中的古籍或水晶球时,会极其自然地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茶。”
齐沫会立刻端起温热的茶杯递过去。然而,他却不伸手接,只是微微偏过头,目光仍停留在书页上,淡淡道:“手没空。”
意思再明显不过。
齐沫的心跳瞬间漏跳一拍,指尖微微发颤。她只好小心翼翼地、将茶杯凑近他淡色的唇瓣。这个过程极其磨人,她必须全神贯注,既要稳住茶杯不洒,又要控制住自己不听使唤的手指。而不可避免地,她的指尖总会若有似无地擦过他柔软却微凉的下唇。
那触感如同微弱的电流,瞬间窜过她的指尖,直达心脏,引起一阵细微却清晰的战栗。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喝水时喉结轻微的滚动,以及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手指。
有一次,她颤抖得太过明显,茶杯边缘甚至轻轻磕到了他的牙齿,发出极轻微的一声脆响。
齐沫吓得脸色都白了,连忙想要道歉。
伊莱却在这时抬起头,兜帽的阴影和眼罩遮挡了他大部分表情,但她却能感觉到那“视线”精准地落在了她惊慌失措的脸上。他只是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然后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继续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茶。
仿佛刚才那意味深长的一瞥只是她的错觉,却让她接下来的时间都心神不宁,手指上那被他嘴唇触碰过的地方灼热得发烫。
更让她无措的是,他有时会突然说冷。
占卜室的温度似乎恒定的,但他会微微拢一下衣袍,用那种听不出情绪的语气说:“有点冷。”
齐沫起初会不知所措,直到他淡淡补充:“帮我整理一下衣袍。”
他的衣袍穿戴复杂,领口、襟前、束带……要整理妥帖,尤其是当他依旧端坐着不动时,她几乎必须倾身过去,手臂不可避免地要环过他身侧,甚至……需要跨坐到他身前的软垫边缘,才能更好地操作。
第一次被要求这样做时,齐沫羞得几乎要冒烟,动作僵硬得像块木头,手指根本不听使唤。
而伊莱,每次都默许甚至可以说是纵容着她这种近乎投怀送抱的姿势。他非但不避开,有时甚至会在她笨拙地替他系紧束带或抚平领口皱褶时,极其“自然”地抬起手臂,仿佛是为了方便她动作,那手臂落下时,却恰好虚虚地环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更固定在自己身前。
或者,他会微微向后靠,让她为了整理他颈后的衣领而不得不更靠近他,几乎整个人都要伏在他肩上。而他则垂着头,兜帽的阴影下,那被眼罩覆盖的“目光”似乎正牢牢锁着她近在咫尺的、烧得通红的侧脸和微微颤抖的睫毛。
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偶尔喉结会滚动一下,呼吸似乎也比平时沉缓一些。
齐沫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被他身上那股冷香紧紧包裹,腰间是他手臂似有若无却存在感极强的禁锢,脸颊旁是他微凉的发丝和衣料。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凭借本能机械地完成“整理衣袍”这个任务,心跳声大得恐怕连他都能听见。
每一次,她都觉得自己在失控的边缘徘徊,既害怕这种过分的亲密,心底深处却又可耻地滋生出一丝隐秘的贪恋。她开始分不清,他这些举动究竟是无心的习惯,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捉弄和惩罚?
而她更害怕的是,自己似乎……越来越无法抗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