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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无声地流淌,窗外初升的太阳将照进房间里的光又移动了几分。
终于,唐三缓缓睁开眼,搭在窦灼垚腕间的手指收回,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种奇异的、被焚烧灵魂般的悸动余温。
他长长舒了口气。
“怎么样?”戴沐白几乎是立刻追问,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
“魂力消耗严重透支,精神力也过度损耗,像是经历了一场难以想象的意念冲击。”
唐三的神色带着一丝尚未完全褪去的凝重,目光再次扫过那枚暗金戒指时,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探究。
“体内气血倒是没有大碍,只是本源力量被强行剧烈引动又被压制,陷入了短暂的“枯竭”期。身体本身并无伤势,只是疲惫到了极限。”
他顿了顿,补充道,“小垚手上那戒指很不简单。我的玄天功刚触及小垚的经脉核心,就被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排斥力几乎弹开,那感觉……仿佛在接触某种高高在上的、凌驾于凡俗武魂之上的神性本源。”
“小垚现在只是身体本能的自我保护,陷入了深度沉睡来恢复力量。让他好好休息,尽快以温和魂力温养疏导自身,自然能恢复。”
“外力过多的干预,尤其是来自不同源的魂力干扰,反而可能刺激他那极其霸道的本源力量再生排斥,有害无益。”
戴沐白紧绷的肩背随着唐三的话语,终于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几分。
环抱着窦灼垚的手臂却并未松开,反而无意识地又收紧了少许,感受到臂弯里那份温热和真实存在感,堵在心口的那块巨石才稍微挪开了点。
虚惊一场。
但看着窦灼垚毫无生气地靠着自己,那“没事”两个字依然压得他胸口有些窒闷。
“没事就好。”戴沐白的声音有些沉,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
“嗯,”唐三点头,目光扫过戴沐白环抱窦灼垚姿势的手臂,又迅速移开,“戴老大,那我先去上院长的课了。”
他嘴角勾起一个极其细微的、几不可察的弧度。那弧度一闪而逝,快得像错觉。他转身走向门口,脚步轻快无声。
戴沐白含糊地应了一声,视线全在怀中的人身上。
唐三拉开宿舍门的一刹那——
“哎呀!”
“嘶——!”
“噗通!”
门外一阵猝不及防的惊呼、抽气和闷响混杂在一起。
门框边像下饺子一样摔进来三四个跌作一团的身影。
最底下压着的是发出惊呼的小舞,一脸“完蛋被抓包了”的懊恼;
她上面是试图维持优雅却依旧摔了个狼狈的宁荣荣,白皙的脸颊憋得通红;
紧接着是双手捂脸发出一声不轻不重“嘶”响的朱竹清;
最上面压着的赫然是余姒弦,她以一个诡异的“猛虎扑食”姿势扑倒在地,脸朝下贴着地板,手里一个啃了一半的白馒头咕噜噜滚了出去。
余姒弦猛地抬起头,嘴边的馒头渣都来不及擦,脸上挤出个无比夸张、试图蒙混过关的傻笑。
“啊哈哈哈……好巧啊小三,我们……我们看门松了来修门的!是吧是吧?”
她努力挤眉弄眼地对着底下被她压住的几人使眼色。
小舞立刻用力点头,“对对对!修门!”
宁荣荣艰难地从朱竹清身下探出头,红着脸故作镇定,“嗯…地板有点滑。”
朱竹清:“……”
只是默默地推了推压在她背上的余姒弦,清冷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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