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历出现在凌晨四点十八分。
俞辰被枕下的纸张窸窣声惊醒，手指触到冰凉的金属——别在林小妹化妆箱底部的门禁卡，此刻正压在一沓病历复印件上。宋媛苍白的证件照从首页抬头处凝视着他，诊断栏里刺目地写着："血钾异常升高（疑似中毒）"。
窗外传来汽车引擎的低鸣。俞辰冲到窗前时，只看到沈墨的幻影车尾灯消失在街角，沥青路面上留着几道新鲜的刹车痕，像某种未写完的摩斯密码。
保险箱的密码是1224。
俞辰盯着这个数字看了很久——宋媛的忌日，也是沈墨每年雷打不动消失的日子。沈墨书房的保险箱发出轻微的"咔嗒"声，里面除了氰化物检测报告外，还有支录音笔。
"......媛媛的血样结果出来了。"录音里的男声带着实验室特有的回音，"不是自杀，是MK-7319......"
突然插入的女声让俞辰浑身僵直——那是林小妹的声音："周总说过，沈墨要是敢查下去，下一个就轮到那个姓俞的新人。"
背景音里，《夜曲》的旋律隐约可辨。
门禁卡在掌心发烫。
宋氏制药废弃实验室的电梯仍能运转，俞辰盯着楼层按钮上干涸的血迹，突然明白平面图上的红线为何终止于B3层。
负三层停尸间的冷气扑面而来。林小妹站在解剖台前，手里拿着沈墨当年送给宋媛的订婚戒指——戒圈内侧刻着"MK-1224"。
"你果然来了。"她转身时白大褂下露出枪柄，"沈墨没告诉你吗？五年前他本来能救宋媛，却选择了去领奖。"
监控屏幕突然亮起，播放着俞辰从未见过的画面：年轻的沈墨冲进实验室，却被周鸿的人按在观察窗外，眼睁睁看着宋媛在密闭舱室抽搐。日期显示——正是金凤奖颁奖礼当晚。
"现在轮到你了。"林小妹举起枪，"你说影帝这次会选奖杯，还是选......"
玻璃爆裂声打断了她。沈墨从通风管跃下时，手中银光闪过——正是俞辰那支藏有存储器口琴，此刻正播放着篡改过的实验室监控原片：
画面角落，林小妹正往宋媛的输液袋里注入透明液体。
氰化物报告在火光中翻卷。
俞辰在混乱中撞翻了酒精灯。火焰顺着病历纸窜上天花板，将沈墨半边脸映得如同鬼魅。他拽着俞辰逃向安全通道时，后腰的骨裂伤迸发出尖锐的疼痛。
"为什么是我？"俞辰在浓烟中喘息，"为什么选我来查这些？"
沈墨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的回答混着消防喷淋系统的水声砸下来：
"因为只有你的眼睛，和她一样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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