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丢下了昏死过去的江英睿,前往一楼,找到了祝柱说的那条隐蔽的通道。一路拐了三个弯,穿过一扇门后,眼前果真出现了一条阴暗狭长的走廊。
四周堆满了黑色尸袋,横躺在走道上。祝柱领着三人走在最前面,正要跨步,就被阮澜烛拉住了。
阮澜烛妳带路,我走前面。
语毕,他乾脆地牵起她的手,自己走在最前头。
祝柱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再抬头看着他的背影,心脏怦怦的猛跳了几下。
这次没了护士NPC打岔,四人顺利的来到走道尽头的一扇铁门前。
出去的门找到了,接下来只需要拼凑出通过这扇门的资讯,找到钥匙,就能离开这里了。
祝柱立了大功,晚饭时三人各自奖励了她一块肉,虽然伙食差强人意,但祝柱还是欣然接受了大家的心意,吃的心满意足。
大家边吃边讨论线索,等回过神来,餐厅只剩下他们,还有一名护士NPC在收拾餐盘。
众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走上前想询问些什麽。
那护士一直低着头避免对视,一见他们靠近,还没等他们先开口,就先脱口而出:
“我什麽都不知道”
阮澜烛挑眉:
阮澜烛我们都还没问,妳就说不知道?
护士急忙叠好餐盘想离开,却被他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祝柱注意到她的身子微微一颤。
阮澜烛跑什麽呀?还是说,妳已经知道我们要问什麽了?
眼见无路可退,那护士终于抬起头,眼角馀光扫了扫远方,才颤巍巍地开口:
“她在找他。”
谭枣枣什麽意思呀?
护士低声重复了一遍。
“她在找他。”
“是他背弃了最初的感情......”
“抛弃了她。”
“害死了她。”
谭枣枣皱着眉:
谭枣枣什麽意思啊?
阮澜烛接着问:
阮澜烛那他,现在在哪?
护士低下头,声音发颤:
“我不知道,谁也不知道。不过,他就在这间疗养院里。”
说完,护士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谭枣枣盯着她离去的背影,转头看看凌久时,又看看祝柱,接着看向阮澜烛,眉头皱得能打结:
谭枣枣什、什麽意思啊?
阮澜烛……
有时候,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阮澜烛看着她,嘴角一挑:
阮澜烛刚才还夸妳聪明呢
大佬话刚说完,头脑清明的谭枣枣脑袋就通了,灵光一闪道:
谭枣枣我知道了!
谭枣枣是渣男杀害了护士和她的孩子!
谭枣枣是护士在找那个渣男报仇!这医院的医生都被护士杀了,但是那个渣男还在逃,不知道躲到什麽地方去了!
这边的福尔摩枣分析的热火朝天,那边的凌久时却注意到祝柱一直盯着护士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凑近了些,低声问道:
凌久时怎麽了?
祝柱表情古怪的摇了摇头。
护士走后,四人重新梳理了一遍线索。
一、当初在院长办公室看到的那张空相框,就是留给院长的。
二、502是院长和护士相恋的地点,那双红色高跟鞋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三、院长为了功名利禄,杀害了护士与她的孩子,是名副其实的渣男。
但即便知道了这一切,对寻找钥匙也没有太大的帮助。
忽然间,阮澜烛的目光落在桌边的空餐盘上,指尖捏起一粒米,若有所思的轻轻揉了揉。
四人回屋后,又聊了一会这扇门的事。站在窗边的阮澜烛忽然开口问道:
阮澜烛凌凌,现在几点了?
凌久时看了眼錶:
凌久时七点。
话刚说完,阮澜烛就头也不回地转身出了房门。
凌久时你干嘛去啊?
不过片刻他又回来了,还顺手关上了门。
谭枣枣你去哪啦?
阮澜烛什麽都别问,上床睡觉。
说完,他径直爬上上铺躺平。
三人面面相觑,满头问号,但也没多说什麽,各回各床去。
祝柱刚把拼图拼好,从床上站起来,悄悄往上铺瞧了一眼。阮澜烛正盯着天花板发呆想事情,感觉到一股狗狗祟祟的视线,他偏头一看,刚好与祝柱四目相对。
见他醒着,祝柱乐呵呵的冲他笑了笑,然后举起手里的拼图,像献宝似的拿给了他看。
祝柱盟盟你看!
拼的图是一把红色宝剑。
那亮晶晶、求表扬的模样还真有些说不出的可爱,阮澜烛轻笑出声,坐起身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阮澜烛柱柱真棒。
被夸奖的傻狗祝柱开心的笑了。
对面床铺的凌久时:
凌久时(…...嘶,这互动怎麽又像是狗主人与他的忠诚小狗?)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凌久时和谭枣枣坐在床边昏昏欲睡。
祝柱正翻着百宝袋,试图找个能装拼图的画框,阮澜烛就坐在她身旁,托着下巴,一言不发地看她鼓捣。
晚上八点一到,等来的不是熟悉的跳楼声,取而代之的是牆壁剧烈撞击的声音,伴随着女人凄厉的尖叫声。
谭枣枣猛地一哆嗦,瞌睡虫全灭,她上铺的凌久时也惊醒了过来。
那声音是从楼道最前头传来的,他们记得,那里好像是江英睿他们的房间......
“救命啊——救命啊!”
不隔音的牆传来了凄厉的呼喊声。
谭枣枣吓的想过去跟祝柱蹭床求安慰,可阮大佬正坐在那里,旁边没位了,脆弱的她只能哭唧唧的抱着栏杆瑟瑟发抖。
突然间,窗外传来一阵巨响——
醒着的两人立刻弹了起来,冲到窗边打开一看,祝柱也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
谭枣枣是薛之云......
还有那个护士。
薛之云摔死在楼下,四肢弯曲变形,脸上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惊恐神情。与她一同坠落的护士扭曲着四肢,缓慢的从血泊中爬起,一步步,重新踏进了病院的大门。
看来,他们是触犯了某个禁忌条件,才落得如此下场。
凌久时和谭枣枣看得头皮发麻,心脏猛跳,匆匆关上窗户,上了床瑟瑟发抖。
夜深了,刚死了人护士没有继续跳楼,一时间竟还有些诡异的安静。
除了阮澜烛睡的香甜,屋裏的其他人都没睡,两个是不敢睡,一个是没睡意。
祝柱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人,眨了眨眼,有点纳闷。
阮哥今天怎麽不睡自己的床,跑来睡她床了?
但她也没觉得怎麽,只要大佬高兴想睡哪都行,床铺让给他,她睡上铺也行。
后半夜的时候,凌久时和谭枣枣终于撑不住,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祝柱悄摸摸的环视一圈,见大家都睡着了,自己偷偷起身,打开门迅速地溜了出去。
她一路往楼下走,经过江英睿他们房间时,轻轻推开了门缝。
屋里有股淡淡的血腥味瀰漫其中,一个男人倒在血泊中,已经断了气,是跟他们一起的那个平头大汉。
祝柱默默关上门,顺着走廊一路往下,来到了一楼。
地板上有些凌乱的血迹,一滴一滴,像是从刀尖上刚滴下来不久,沿着走廊一路向上延伸。
她皱了皱眉,往反方向走去。
最后在一处转角看见了江英睿的尸体。
她正准备过去查看,却见一道穿着病号服的人影窜了过去。
紧接着骇人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病人的身体竟开始怪异地抽搐起来,皮肤像是被什麽东西从里头推开,一块一块地鼓起、裂开。
血肉被强行撑开,一双沾满血的手从病人的背部鑽出。
祝柱躲在牆后,探出头来,紧盯着那道身影。
一个陌生的男人,只着一条内裤从病人的皮囊里爬了出来。
那男人东张西望了一番,最后扑向江英睿的尸体,双手插进他背后的肌肉里,生生撕开后鑽了进去!
下一秒,原本死去的江英睿忽然睁开了眼,慢慢坐起来。
祝柱都惊呆了,眨巴眨巴眼看了又看。
这简直就是徐瑾2.0版本,不只脱皮,还能一直换皮的升级版。
看完了大变活人,心里素质超好的祝柱又悄咪咪的原路折返。
回到屋里,她刚踩上楼梯打算爬回上铺时,就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呢喃。
阮澜烛唔......干什麽呢......柱柱?
祝柱瞬间僵住。
转头一看,阮澜烛正半睁着眼,睡眼惺忪的看着她。
祝柱一个闪身,连忙坐回床边装没事,还装模作样揉了揉眼睛,但装的超烂。
只不过这烂演技对于一个半梦半醒的人来说还挺好使。
还没完全清醒的阮澜烛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以为她是起来上厕所,没多想,顺手一拉,直接把她拽进怀里圈住,继续闭眼睡了回去。
祝柱顿时松了口气。
刚才看到的东西,还是明早再告诉他们吧!
免得大家晚上睡不好。
被阮哥当抱枕的祝柱如是想,他的怀抱温暖又安心,祝柱想着想着,睡意也悄悄涌了上来。于是果断闭上眼睛,没几秒就睡着了。
感觉到怀里的人逐渐安静了下来,睡梦中的阮澜烛紧了紧手臂,把人抱得更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