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祝柱迷迷糊糊的起来上厕所。她小心地从最里侧的床位爬出来,没惊动任何人。
村长家的厕所在院子角落,得穿过一条长长的、昏暗的小道。
夜风呼呼地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昏黄的灯光把影子拉得老长,整条路阴森森的,彷彿下一秒就会有什麽东西从黑暗中窜出来吓你一跳。
祝柱上完厕所,准备溜回屋里继续睡觉。这时,忽然一阵狂风吹来,啪嗒一声,一张纸毫无预警地贴在了她脸上。
祝柱唔......
她把脸上的东西扒下来一看,是一张破旧的报纸。但光线太暗,看不清上头的内容。
这是哪里吹来的呀?
祝柱随手捏着那张纸回了房。刚一进门,凌久时就醒了。
凌久时怎麽了......?
祝柱不好意思啊,把你吵醒了
凌久时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
凌久时没事,怎麽了?
祝柱凑过去,打开了床头小灯,好奇地举起那张纸:
祝柱我刚刚去上厕所,捡到一张报纸耶!
凌久时什麽报纸?
凌久时接过一看,报纸右上角的日期早已模糊,只有几个字还能勉强辨认——
《青年离奇山归命案,疑似与山灵传说有关》
凌久时……本村青年‘吴○勋’,三日前返家后出现精神异常,声称自己‘还留在山里’,甚至大喊‘这不是我家’,并连续多日拒绝饮食,最终于昨晚离开家中不知所踪……
祝柱眨了眨眼:
祝柱蛋头说的那个阿勋哥,不会就是这个吧?
两人对视一眼,凌久时翻过报纸,低声唸着后面附的小报导——
凌久时……有目击者声称,‘吴○勋’最后一次出现在山脚下,他“面部惊恐扭曲,嘴角带笑”就那样走进了深山里......
不知道何时也醒过来的易曼曼皱着眉:
易曼曼这也太毛了吧
凌久时差点没被他吓死,拍了拍小心脏,又把报导仔细看了一遍。
易曼曼注意到祝柱不知道何时站到了窗边,正盯着窗边看,便走了过去跟着看了一眼。
易曼曼看什麽呢?
祝柱那好像是村长耶。
凌久时一听,也凑了上来。
只见村长站在院子角落的植栽前,仰着头浇花,嘴里还哼着小曲儿,一边踩着节奏在原地摇头晃脑,皮鞋敲在地面上的声响在黑夜中格外响亮。
易曼曼不是......他大半夜浇花?
易曼曼抽了抽嘴角,面露怀疑......这村长有病吧。
而且仔细一看,那盆栽上的花早就枯了,盆里的泥也乾的像沙漠,他却浇得兴致勃勃,似乎一点都没发现异常。
大半夜的看到有人穿着皮鞋在浇花还真的怪瘮人的,两个男人看了一会就不想看了。
凌久时正想把祝柱从窗边提回来,就听见——
“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嘿!嘿!参北斗哇~”
“说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窗边的三人:.........
祝柱神来一句:
祝柱村长肺活量还满好的耶
凌久时......
易曼曼......
易曼曼这不纯纯的有......
易曼曼话还没说完,屋外的村长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机械似地慢慢转过头来。凌久时心下一惊,立刻将两人从窗边扯了回来,顺手把夜灯也关了。
屋里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但如果他们此刻还在窗边的话,就会看到村长那双在黑夜中泛着光的眼,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的窗户。
三人躺回床上后还有点惊魂未定。
一片寂静中,外面又传来了村长的热唱——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嘿唉呀~咿儿呀~嘿咿嘿咿!咿儿呀~”
但下一秒就听到了村长老婆的怒吼:
“唱唱唱!大半夜唱个死人头啊?你找死是吧!?”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哎呀疼疼疼!媳妇轻点轻点⋯⋯”
“我让你唱!”
三人:......
祝柱小声逼逼:
祝柱村长老婆肺活量更好耶......
两人:......拜託,真的,闭嘴吧孩子。
隔天清晨四点多,村长老婆就早早起来,做了一大桌子早餐招待他们,菜色甚至比昨天晚饭还丰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最后的早餐。
吃过饭后,三人向村长夫妻道别,启程前往山脚集合点。
这会天才刚亮,整个白鹿村被一层薄雾笼罩着,山脚下冷风飕飕,空气里混着泥土、枯叶和潮湿的气味。
祝柱三人各自揹着昨晚分配到的装备抵达时,陈队长早已到场,正和几个身穿相同制服的队员在检查物资。
还没六点,过门人几乎都已经到了。除了他们几人,这次一同入山的还有陈队长和他三个队友,加起来共十七人。
大伙三三两两的站着,有人正整理装备、有人低头吃早餐,也有人靠在树上默默观察,更有人神经兮兮的瑟瑟发抖。
有些人已经组了队,正聚在一起说话。各组人马多半看得出刚经历过前几道门,经验不一,但脸上大多有股低调的凝重。
虽然npc分发了装备,但多是统一规格,有人穿得刚好,有人鞋大一号,只能塞纸塞袜子顶着穿。
幸好祝柱他们提早准备好了,只留了一套雨衣和燃火棒、手电筒跟乾粮,其他一切从简。
昨晚遇到的御姐软妹组合也走了过来,朝祝柱他们点了点头。
短发御姐直接开口:
“有线索可以分享。”
凌久时礼貌回道:
凌久时可以。
说完两人就到了另一边休息,柔弱妹子离开前还俏皮地朝他们眨了眨眼。
这时,陈队长拍了下手,打断了众人的交流。
“好了,出发时间到了!”
“入山后禁止脱队、不准自行探索,一切听我和几位引导人的指示。”
“山里讯号不稳,万一走散,立刻原地等待,不准乱喊,懂吗?”
“懂——”
祝柱懂——
凌久时懂——
易曼曼懂——
过门人们三三两两地应声,声音里带着一股淡淡的死气。
毕竟有经验的懂、没经验的也看出来了,昨天多半都在村里探过底,这地方,不管村子跟山都邪门的很,这一趟恐怕没那麽好过。
踏进山林的那一刻,空气就变了。
如果说白鹿村还能称得上是安静,那座山就是完全的死寂。
整座山林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除了队伍行径间的脚步声以外,没有半点自然的声音。
没有风,没有鸟鸣,没有虫鸣,连树叶摩擦的沙沙声都没有。
山间小道旁的树木笔直,枝桠全往上涨,像是被剪裁过一般整齐。
他们走了将近三十分钟,沿路的景象几乎没什麽改变。若不是脚步压根没停,不然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没在动。
而且,不只是安静。
这座山没看见小鸟、昆虫,甚至连蜘蛛网都没有。
像是整座山早就死了,只剩他们几个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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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梦到了致命+少年歌行,双厨狂喜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