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队长带着大伙又走了将近三个小时,终于抵达一处地势平坦的山凹,便让大家就地休息、补充水分。
走了一早上,大部分人都累得够呛。祝柱找了个背靠山崖的位置,拿出野餐布铺在地上,回头招呼两人过来。
祝柱天线、海苔,这里这里!
三人坐下喝了水,又吃了点压缩饼乾,但也没吃太多,一方面是因为有点累吃不下,一方面是为了节省粮食。
陈队长说了,他们这次最多搜寻五天,这五天内若找不到门和钥匙,估计就是他们game over的时候了。
三人吃吃喝喝,小声交换着沿路的发现与推测。
突然,一道低沉的喝声从不远处传来:“回来!”
三人闻声望去,发现是陈队长。他快步上前,一把拽住一个正往山林外围走去的瘦弱男子,硬是把人拉了回来。
“说了不准脱队,是不想活了吗?”
和男人一组的组员见状赶紧将人拽了回来,皱眉质问道:
“老张,你干嘛呢?”
被叫做老张的人,这才像是从梦里惊醒,脸唰地白了,结结巴巴的说:
“我......我刚看到……有一群人从那边的岔路走过去了!”
“你们没看到吗?!”
他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小径,语气急切:
“三男两女,五个人,真的,我没看错!”
众人面面相觑,一旁靠近那条小径休息的人疑惑的互看了一眼。
要是真的有人从那走过,他们肯定是第一个发现的,但他们刚刚确实什麽都没看到啊?
但老张还是坚持:
“我真的看到了!他们穿得跟我们差不多,还背着登山包!”
此话一出,不少人脸色都变了。
三男二女,那正好就是这趟要寻找的失踪登山队的成员组合。
老张还想再说什麽,却被陈队长一句冷喝打断,吓得一个哆嗦,只得在队友的拉扯下颤巍巍地坐了回去。
三人对视一眼,没有多说什麽。
中午短暂休息后,大伙继续上山。到了下午三点多左右,天空就阴沉得像傍晚五、六点了,还开始刮起了冷风。
山里起雾,能见度越来越差。
陈队长见状,当机立断,在一处地势辽阔的山凹让大家就地扎营。
三到四人一组,分发帐篷搭营。
祝柱三人默契配合着,很快就搭好了帐篷。帐篷空间不小不大,就是材质略薄了点,估计夜里会有点冷。
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外头还有几组人忙着搭帐,动作明显比他们慢上不少。
这扇门是真的很不友好。往常的门,好歹还会安排个地方住,哪怕再破再阴森都好,至少有个遮风避雨的牆。
不像现在,夏令营都比他们这鬼地方来的好。
比起闯门,这更像山难求生实境秀。
祝柱招呼着两人进来,拉上帐帘后,神秘兮兮的从百宝袋掏出一卷什麽东西,打开一看,是透明防风内衬。
她熟门熟路的贴在帐篷的四周,加固、密封、防风一次搞定,连冷风都被挡在外头。
易曼曼默默竖起了个大拇指。
虽然环境苦,但他们有祝柱这个bug在身边,根本就是移动式超市,要啥有啥!
祝柱又掏出了三个厚厚的睡袋,一人一个。还有热量充足的即食包,鸡腿、三明治、鸡蛋等等。
毕竟明天还要爬山,蛋白质很重要。
凌久时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感动的眼泪都想流出来了。嘤嘤,中午那个压缩饼乾到底是什麽鬼东西啊,又硬又乾没滋没味的!
祝柱啃完鸡腿,意犹未尽的说道:
祝柱我有点想吃泡麵耶,你们呢?
易曼曼吃着鸡腿,嘴巴还油油的:
易曼曼味道不会太香吗?
在这种身心都绷紧的地方,要是暴露了他们有食物,指不定多危险呢。
毕竟在门里最可怕的不只是禁忌,还有人心险恶。
被这麽一说,祝柱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不过下一秒,她眼珠子一转,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直接从百宝袋里掏出一条长长的灰色布条。
她撕开布上的胶条,让两人帮她一起沿着帐篷的边角铺好。
凌久时这是什麽啊?
祝柱插着腰,看着自己的杰作骄傲道:
祝柱屁味防逃布!
祝柱这个好用~放屁不用忍,讲八卦不用压嗓子!
祝柱外面完全听不到、也闻不到哦!
两人:......?
好的,是他们孤陋寡闻了。
祝柱又弄了几个坐垫,一人一个,三人围成一圈坐好,她拍拍百宝袋:
祝柱你们要什麽口味的泡麵?
凌久时……海鲜。
易曼曼牛肉,谢谢。
两人话才刚说完,还在想要去哪里找热水,祝柱就已经从袋子里掏出了三碗——调料包都放好了,还热气腾腾的泡麵。
莫名有种玄幻感。
他们到底是来闯门的,还是出门野餐的?
祝柱自己拿了一碗鸡汤口味的泡麵,抱着开心地闻了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似得,补了一句:
祝柱对了,你们吃完不可以偷放屁哦!
祝柱我刚刚铺的那个布味道散得很慢,要是放屁会熏很久。
正准备吸麵的两人:......
可不可以不要在人家吃饭的时候提屎尿屁啊?
夜幕低垂,天已经全黑了,外头冷风呼呼作响,但却吹不进帐篷里。
易曼曼出去晃了一圈,回来时整个人冻得直打颤。
他搓着手臂进了帐篷,把拉鍊一拉,立刻鑽进了自己的睡袋里。
祝柱跟凌久时已经躺平了,帐篷内空间不大,三人一字躺开,彼此也就隔了一隻手掌宽。
祝柱晚安~
凌久时嗯,晚安。
易曼曼晚安。
夜色浓得像是泼了墨,整座山静得近乎窒息。
祝柱早早睡死,一旁的易曼曼也睡着了。
只剩凌久时半睁着眼,耳朵贴着睡袋边,听着风声吹动帐篷的摩擦声……还有——脚步声。
不是风,不是动物,是人,一步一步、踩得异常轻。
他眉头一皱,缓缓地坐起身。
祝柱揉了揉眼睛,整个人裹在睡袋里,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
祝柱什麽声音......?
凌久时嘘。
凌久时默默凑到帐篷边,悄悄拉开了一角——
风从林间穿过,雾气沉沉,但那声音——
“哒……哒……”
他目光一凝,终于看见了。
在不远的林边,有一道模糊的人影,正背对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向黑暗的森林深处。
没有手电筒,也没有任何装备,脚步很慢,像是被什麽牵引着,一点点地被拖进林间的浓雾里。
他转头和祝柱对视了一眼,后者跟他点了头,表示自己也看见了。
下一秒,他耳朵一动,眉头皱了起来,立刻拉下帐篷,迅速鑽回睡袋里,顺手把祝柱一同按回去。
祝柱怎......
凌久时嘘。
下一秒,一道声音响起。
“唦……唦……唦……唦……”
像是什麽东西正站在帐篷外。
不是风,那声音有节奏、有重量,像是某个存在正绕着他们的帐篷来回走动。
他右边的易曼曼也醒了,皱着眉往他这边看。
凌久时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别出声。
一时间,安静得针落可闻,只有那东西的脚步声在外面绕来绕去。
两人心跳如雷,大气都不敢喘,手里紧紧握着道具,绷紧神经。只要外面那东西敢闯进来,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给它猛刺一刀!
正当气氛紧绷到极点之时——
咕~~
的一声,清晰又诚实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默。
声音的主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小声说:
祝柱我肚子叫了......
凌久时......
易曼曼......
下一秒,那东西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毫无预警的消失了。
祝柱侧耳倾听,惊喜的说:
祝柱他好像走了耶?
凌久时和易曼曼无言以对。
怎麽感觉这趟阮澜烛没跟来,就没人能管住她这张嘴了啊?
隔日清晨,三人被外头的声响吵醒。
帐篷外已经炸开了锅。
他们探头一听,才发现,原来是队伍里少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