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柱不敢说话。
从拿到钥匙那刻起,阮澜烛一句话没说,转身就带着人回了旅馆,再连同其他人一块直奔加工厂。
这破门他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三人狼狈的模样凌久时他们全看在眼里,但谁也没敢多问。
因为阮澜烛浑身上下笼罩着一层瘮人的低气压,冷得像要结冰,气场逼人到不敢靠近。
加工厂的冷冻库里,果然有一扇隐藏的铁门。门开了,大伙顺利地回到了现实世界。
祝柱手上的刀伤有些深。出门前,阮澜烛用外套简单的替她止住了血。
他们出门的时候,奖还没颁完。谭枣枣本想亲自带祝柱去医院缝针,但金酸枣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个奖,祝柱不想她错过,便坚持让她留下来。
谭枣枣只好让自己的助理带祝柱先去处理伤口,但走的时候,三步两回头,十分的不放心。
结果两人才刚要走,阮澜烛就来了。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把人带去医院缝了好几针。
手术刀锋利,祝柱又是徒手挡的,伤口挺深,连阮澜烛的外套都被染得通红,乍一看挺吓人的。
医生下针的时候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倒是阮澜烛盯着那双血淋淋的手,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缝好了针,在阮澜烛的强烈要求下,祝柱的手直接被包成了哆啦A梦,一整隻肿得跟馒头似的。
然后她就被牵着上了车,回别墅,整套流程一气呵成不带半点犹豫。
但从头到尾,阮澜烛一句话都没说。
期间祝柱悄悄瞄了他几次,但对方不只是脸黑,整个人像扛着乌云走路,周边的冷气场半径五公尺起跳,车里都不用开冷气就很凉了。
祝柱唤了他好几次,但他还是不理人。
她有些紧张,偷偷瞄着他,心里七上八下,担心他是不是在生气。
但儘管阮澜烛脸黑气压也低,回到别墅后他还是牵着她的手,一路把她带上了楼,进了房间。
他依旧没说话,只让她坐到床边,随后转身下楼。不久又回来,手里拿着一盘切好的水果,闷不吭声地放在桌上。
祝柱的视线一路追着他跑,见他始终不肯搭理自己,终于忍不住,轻声叫了他一声:
祝柱阮哥……
祝柱你......生气了吗?
阮澜烛没回,只是站在那里,脸色沉沉。
祝柱心虚的偷偷看他,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
祝柱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但我可以发誓,我们进门前其实做了很多准备,一开始就打算一定会安全出门的……
祝柱真的不是冲动啦......
阮澜烛谁在跟妳说这个?
他忽然开口出声。
她一愣,刚想再开口,阮澜烛却突然站了起来,语速加快,声音低得几乎压不住怒意:
阮澜烛我是在气妳为什麽要徒手抓刀!妳脑袋是进水了吗?那种时候妳为什麽要冲上来挡?!
祝柱猛地一愣,抬起头直直看着他。
阮澜烛万一她那一刀再深一点,半公分......只要再下去半公分,妳整隻手都可能保不住了!
阮澜烛万一她不是踢妳,是补一刀呢?
阮澜烛妳有没有想过,那个瞬间我根本来不及救妳!
他的语速愈来愈快,声音也越来越大,眉头紧蹙,眼里翻涌着又怕又怒的情绪,浓得几乎将人吞没。
祝柱看着他的眸子,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胸口像是被什麽轻轻撞了一下。
她望着他,没哭也没笑,只是傻乎乎地说:
祝柱我没想那麽多啊
祝柱我只是不想你受伤,不想看到你受到一点伤害......
她的声音很轻,却十分的坚定。
说完她站起身,伸出双手搂住了他的腰,把脸靠在他胸口上,低声道:
祝柱我会捨不得的。
短短的几句话,将他整个人震在原地。
那个瞬间,阮澜烛喉咙一紧,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他下意识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抱得紧到像要把她嵌进骨头里,好似这样,才能让那颗无处安放的心真正落地。
他的心还在剧烈的跳动,像用尽全力才挤出了一句:
阮澜烛妳再敢做这种事,我就再也不理妳了。
祝柱也说不上来为什麽,明明是她主动抱他的,可现在被他这麽紧紧抱着时,眼眶却有些热。
她好像突然懂了。他是真的、真的很怕她出事。
原来,真的有人会这麽在乎她。
不是因为她是麻烦、是BUG。
而是因为他——在乎她,珍惜她。
一但意识到这件事,她的嘴角就止不住的上扬,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的胸膛,无意识的撒娇。
祝柱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回应她的,是圈的更紧的手臂。
阮澜烛妳真的是......
教训的话还没说完,阮澜烛就听见怀里传来某个欠揍的声音:
祝柱但如果你下次又遇到危险了,我还是会冲啦
阮澜烛太阳穴猛地跳了两下,手一松,低头咬牙切齿:
阮澜烛妳敢!
但下一刻,祝柱抬起头,笑嘻嘻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祝柱嘿嘿,别生气啦~生气会变丑哟!
她这句话刚说完,阮澜烛的眼神就变了。
那一瞬,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像是压抑到极限的野兽终于挣脱了锁链,幽深又危险地锁住她。
阮澜烛妳知道妳在干什麽吗?
他的声音哑得发紧,眼神深得像夜色,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那粉嫩的唇瓣上。
祝柱憨憨一笑,像完全没意识到危险正在接近。
祝柱亲你呀!
平时敏锐的感知系统竟然失灵了,直到她感觉到一阵热气贴上脸颊,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张俊脸已经近在咫尺。
近到呼吸都混在一起,对方的气息轻轻撩过她的脸,有点痒,又有点烫。
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好像......有点近耶。
祝柱阮——
话还没说完,温热的唇瓣便复了上来。
他低下头,吻住了她。
温温软软的,就像亲上了棉花糖一样。
祝柱瞪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他垂着眸子,睫毛浓密得像扇子般垂落。
阮澜烛没急着退开,而是在感觉不到对方的抗拒后又轻轻的补上了更多的吻,他亲的很慢、也很温柔,像是在循序渐进地让她习惯他的靠近与亲昵。
一吻过后,他才缓缓地退开,呼吸有些紊乱,额头抵着她,目光落在她红透的脸蛋上,眼底满是温柔。
他抬手轻轻摩挲了她的脸颊,声音温柔如水。
阮澜烛怎麽了?被亲傻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那双睁得圆圆的眼睛。
看着她一脸呆滞,还没从当机中恢復,阮澜烛就忍不住想笑,坏心思一起就想逗她。
他故意舔了下嘴唇,语气带着戏谑:
阮澜烛哎呀,好像不太够呢。
阮澜烛礼尚往来,柱柱不亲我一下吗?
祝柱整张脸都快红成关公了,心跳得像在打鼓,脑浆乱成一团,小声地结结巴巴:
祝柱……刚刚、刚刚不是……
阮澜烛刚刚那是我亲妳啊。
他懒洋洋地笑了笑,指尖轻轻挠了挠她脸颊,贴近她耳边,语气低沉而撩人:
阮澜烛恋人之间不都这样的吗?妳一下我一下,这样才公平。
祝柱......真的吗?恋人都会这样吗?
阮澜烛当然。这是——
他凑得更近了些,话说的特别慢。
阮澜烛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
他指尖有意无意地点了点她微红的唇瓣。
阮澜烛柱柱如果也爱我,就得亲我。
祝柱盯着他那细长的手指,心脏都快跳出来跑路,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摆。
祝柱那、那我……我试试看?
阮澜烛嗯。
阮澜烛闻言心下一喜,眉毛一挑,坐直了些,乖巧的把脸凑了过去,闭上了眼睛,还不忘哼了一声催促:
阮澜烛我准备好了,柱柱。
祝柱看着对方那张被天使吻过的帅脸,憋了老半天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口,直到阮澜烛等得不耐烦了,哼哼了两声她才鼓起了勇气。
她两手捧着他的脸,闭眼,一鼓作气的轻轻碰了碰他的唇,然后像被电到了一样弹开,声音发颤:
祝柱我亲、亲了!
那一下软软的、甜甜的,还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颤抖,让阮澜烛的心猛地一跳。
他睁开眼,看着她那张红透的小脸,忍不住又笑了。
阮澜烛妳刚刚那是在挠我痒痒吗?
祝柱不是啊......
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被他一把拉近。
甜甜的吻再次落下。
这次的吻落得更深,也更甜,唇齿交缠、呼吸交织,每一下都像是在轻声诉说压抑已久的情感。
祝柱睁着眼睛,手无措地撑在他胸口,努力维持着平衡,却又被他的手轻轻拉开,十指扣住。
不知道是怎麽开始的,两人就这麽顺势倒在了床上。
更多绵绵密密的吻落了下来,吻在缠绵中加深,情绪一寸寸加深,气息在空气里交融。
直到祝柱轻轻唔了一声。
阮澜烛猛地一顿,像是惊觉自己的失控,立刻松开了手。
阮澜烛……对不起,捏疼妳了?
他的声音还带着压抑不住的喘息与悸动,指尖轻轻抚过她缠着纱布的掌心。
祝柱连忙摇头,小声的说:
祝柱没、没有……
阮澜烛对不起。
他还是心疼得不行,伸手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像在抱着什麽珍贵无比的宝物。
阮澜烛以后妳亲就好,我不动。
他把脸埋进她颈窝,富有磁性的声音好听极了:
阮澜烛不然会忍不住的。
祝柱整张脸埋在他胸口,心跳快到不行。
这、这buff好像有点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