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
暗处的人等了一整夜,直到天亮也没等到预期中的变化,箱妖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清晨,众人重新聚集到大厅。只不过这一次却没有阮澜烛的身影,只剩下脸色阴沉的凌久时和程家兄弟。
夏姐注意到这点,嘴角微微扬起,是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
五个人来,现在只剩下三个了。
呵,是黑曜石的老大又怎样,还不是照样被他们联合玩死,乖乖地给他们组织让路。
经过昨夜,活下来的人更少了。尤其是孙元洲那边,田谷雪消失后,现在就只剩他一个光杆司令。
他看见三人,却不见阮澜烛,微微皱起了眉。
“祝盟他......”
话刚出口,就换来了凌久时冷漠的眼神。
孙元洲伸手想拍他肩膀给予安慰,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
小蓟倒没他那麽多心眼,一早就被凌久时叫来大厅,却始终没说明原因。
再加上迟迟不见阮澜烛和田谷雪,今早他们还特意去查看过,却发现田谷雪房间的门锁的死死,里头安静得出奇,没有一丝声响。
“你找我们过来到底要干嘛?”
凌久时没回答,只从包里取出那本游戏说明书。
孙元洲眼神一闪:“……游戏说明书?”
他刚想伸手去接,哪知道那双手略过了他,直接将东西递给了尹欣艺。
凌久时昨晚出了点状况,我又翻了一遍说明书,才发现我们忽略了一件事。
尹欣艺接过说明书,眼神扫过文字,忽然一愣。
“这上面说,玩家能选择两个身份,一个是作为箱妖的内应,另一个是普通玩家,选择玩家的人能得到听诊器作为奖励。”
“这个听诊器,应该就是小蓟的那个吧?”
小蓟眉头一跳,故作不耐烦道:
“是我的又怎样?有什麽事你能不能直接说,别卖关子!”
凌久时却没理他,只是看向尹欣艺,语气淡淡的。
凌久时祝盟说妳心思细腻,妳看出问题了吗?
凌久时刚提起,她更感觉不对劲,仔细再看了一眼说明书,眉头微蹙。
“等等……不对啊,这个听诊器是小蓟当着大家面,从箱子里开出来的!”
凌久时没错。
凌久时唇角扬起一抹冷笑。
凌久时既然是公开奖励,怎麽可能还要再用箱子开?除非——他心里有鬼。
夏姐脸色一变:“你到底想说什麽?”
凌久时内应,不止田谷雪一个。
孙元洲故作惊讶:“你的意思是,他也是?”
“你别血口喷人!”
程一榭淡淡道:
程一榭别急啊,我们有证据的。
凌久时就在你的听诊器里。
说着,凌久时直接将听诊器拆开,果然从里头掏出一团棉花。
全场瞬间静了。当初阮澜烛和孙元洲都验过,还确认了道具只有开箱的人才能使用。
可游戏说明书写得清清楚楚,既然这听诊器是公开的道具,那根本就不存在「只能本人使用」的限制。
小蓟的举动,再加上那副被动过手脚的听诊器,已经足以证明他心里有鬼。
在众人层层追逼下,小蓟终于扛不住,承认自己才是最早进入副本的内应。
听诊器是箱妖给他的奖励,他留下说明书,为的是让箱妖能顺利找到另一个内应来迷惑其他人。
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理所当然的获得听诊器。
本以为万无一失,可他唯独忘记了仔细阅读游戏说明书,否则他便会知道,箱妖其实也坑了他。
游戏进行到这里,他着实也没想到居然会露了馅。
明明他都让箱妖解决田谷雪了。
孙元洲睨了被五花大绑的小蓟一眼,推了推眼镜。
“那他怎麽办?”
凌久时现在钥匙在我身上。老规矩,让他帮我们找出去的门。
闻言,孙元洲的眼睛闪过了一道微光,但很快又潋去。
….
屋子里的灯光柔和,但气氛却微微紧绷。
凌久时、程千里站在一旁,孙元洲和程一榭则一左一右架着小蓟。
“其实......我两天前就找到地下通道了。”
众人压着小蓟走到大厅。周围已经有不少箱子都被开完了,他在角落里扫视了一圈,最后指着一个箱子。
“就在这里。”
孙元洲瞥了一眼,语气大方:
“钥匙是你们拿到的,你们来吧。”
三人对望一眼,心照不宣。
程一榭松开小蓟,缓步走过去,手正要按上箱子。
所有人都屏息盯着,而角落里却有一道近乎贪婪的视线,胜券在握般的死死盯着他们,像掠食者看着猎物自投罗网。
就在程一榭准备打开门的那一瞬,程千里忽然傻乎乎的冒出一句:
程千里等等……等等啊哥。
程一榭一顿,抬头看他,就见他摸着下巴,一脸无辜:
程千里为什麽不是小蓟这个内应去开?
孙元洲脸上的笑意顿了顿。
“怎麽了吗?”
程千里一本正经地拉着哥哥和凌久时远离箱子,鄙视的瞥了孙元洲一眼,理直气壮:
程千里我们又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假的,万一里面是箱妖,他就是想骗我们开箱送死呢?
程千里毕竟他都能做内应了,现在假意投降也完全说得通吧!
程千里所以应该让他开!找到门之后,再用钥匙开不就行了?线索也还是我们的。
他说的句句在理,还鄙视的扫过众人一圈,也给尹欣艺说的脑子一通。
对啊!
开箱有风险,内应在这,干嘛要他们自己去承担风险?
小姐姐猛的点头:“对,应该让他去开!”
程千里一看她搭上线,立刻冲她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再扫过其他人,一脸嫌弃。
啧,这群自诩聪明人的白痴,脑子还不如他灵光!
小蓟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夏姐嘴角抽动,压根不敢相信,明明只差临门一角,怎麽会被这个看起来最傻的给将了一军。
但事已至此,夏姐避开了小蓟求救般的眼神,默默退开,任由几人把他压到那个箱子前。
小蓟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眼神死死黏在夏姐身上,却只换来她闪躲的目光。
他心里猛的一沉,终于意识到自己也被当成了弃子。
“门……真的在里面!”
小蓟嗫嚅着,声音虚的不行,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程千里冷哼一声,目光不客气地瞪了过去,语气不容置疑:
程千里在你就开呀,怎麽?不敢吗?
小蓟被逼到箱子前,浑身僵硬,手脚止不住的颤抖,但无论他们怎麽逼,死活不肯碰那东西,只能连连讨饶:
“求求你们放过我……”
“我……我是被夏姐和孙元洲逼的!”
夏姐和孙元洲同时脸色一沉,急忙撇清,语气里满是轻描淡写的不耐。
夏姐不满道:“你别胡乱攀咬,自己当了内应死到临头还想拖我下水?”
“怎麽可能,我怎麽会跟这女人一伙?”孙元洲推了推眼镜,满脸嫌恶和不可置信。
小蓟歇斯底里地喊:“是真的!他们连伙演戏,想利用箱妖除掉你们!”
“孙元洲负责装好人博取信任,夏姐就是他的舔狗!”
“你放屁!我怎麽可能是孙元洲的舔狗!”
夏姐在心里骂骂咧咧,他娘的,她明明是正宫,他才是舔狗,他全家都是舔狗!!
但小蓟早就已经不管不顾了,见谁咬谁:
“妳就是!上次我还看到妳搂着他的腰,半跪在地上叫他老闆,还说什麽“只要是为了你,我什麽都愿意”!”
“妳踏马的就是舔狗!”
“死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夏姐被当场扒了黑历史,气得破口大骂:
“我#%$@#%@”
众人:窝草,这是他们没付费就能听的吗?
也太精彩了吧。
凌久时看着这场闹剧,没有多说什麽,只是默默给他们留出空间发挥。
孙元洲见识不对,立刻把矛头对准夏姐,显然想撇清关係;舔狗夏姐也不傻,立马还嘴,两人骂得不分上下。
小蓟见众人注意力都被吸走,眼神一闪,猛地朝看似最瘦弱的凌久时扑去,想趁机逃跑。
然而下一刻,他想像中的场景没出现。
凌久时稳如泰山,身形一闪,拳头直直砸在他脸上。
「碰!」
叫骂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齐齐愣住,目光死死盯着倒地的小蓟。
而身藏着功与名的凌久时默默收回了拳头。
呵,哥的肌肉可不是白练的。
自打腹肌事件后,他可没少跟祝柱一起锻鍊身体,早就不是当初的小白鸡了!
小蓟痛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一道紫色身影从天而降,宛如雷霆般狠狠补了一拳。
祝柱敢害我们,看我代替月亮惩罚你!
阮澜烛默默从楼梯走上下来,眼神有些无奈。
……这小傻子,又冲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