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整个旅馆安静地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
床榻上的某个身影扭了一下,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祝柱揉了揉眼睛,打了个无声的哈欠,一脸睡眼惺忪。
她扭头看了看身旁两侧睡得正香的同伴们。
......想上厕所。
这间所谓的四人豪华房,虽然有四张床,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房间里只有浴缸,并没有厕所。
这奇葩的配置也是没谁了。
但祝柱这人也没什麽害怕的情绪,早就习惯门内诡异的场景,她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床上的三人一眼。
然后才悄悄的打开门,窜了出去,快的像隻大夏天蹭主人空调房的狗子。
上完了厕所,洗完手的爱乾淨小狗神清气爽的走出那个男女混用的破旧厕所,但刚准备踏出门槛,就听见里头传来奇怪的声音。
厕所最里面的隔间里,时不时响起“嗯——嗯——”的低闷声。
祝柱停下了正要踏出门槛的脚,顿在了原地。
她挠了挠头又折返进了厕所。
这间厕所破旧得很,进出的通道狭窄,一次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头顶的灯泡时不时闪烁,昏黄的光线让狭小空间更显诡异。
静谧的深夜里,只听得见隔间里的响动,还有祝柱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嗯——!”
“嗯嗯——!!”
祝柱......
她慢悠悠把手伸进运动服里,掏了掏。
一隻白皙的手,忽然从隔间下方的缝隙伸了进去。
里头正在拉粑粑的王天心:!!!!!!!
他还保持着蹲着的姿势,死命摀住嘴,吓得一动不敢动!
他娘的,他就是半夜肚子疼的不得了出来上厕所,怎麽就这麽倒霉遇见了鬼!!!
天要亡他啊!
他欲哭无泪,彷彿已经看见他太奶在远方冲他招手。
呜......有鬼啊啊啊,鬼!
呜呜呜......还是个............
嗯?拿了一包卫生纸和......益生菌的鬼??
做完了好事,祝柱也没出声,默默离开了那间破旧的厕所。
只剩一个粑粑拉到一半,要出不是要进也不是的王天心,看着地上那包玫瑰香味的卫生纸和口服益生菌怀疑人生。
——要多吃点纤维,防止便秘喔~
……
而另一边,祝柱刚要上楼,就遇到下来找她的陈非和凌久时。
陈非一见她,立刻松了口气。
陳非妳去哪里了?
祝柱我去上厕所!
头发睡翘了的凌久时这会真的特别想问天问地,问阮澜烛。
就问他家小狗为什麽每次进门都喜欢半夜去上厕所?不知道门神最喜欢挑半夜杀人吗?
心是真的大啊!
凌久时那妳也不能乱跑啊!知不知道我们差点被妳吓死了!
谁懂那种在恐怖世界里,半夜睡到一半,翻个身突然发现同伴的床上空荡荡的惊吓感,吓的人都短命了都。
被骂了的祝柱一脸抱歉,但又想解释,委屈巴巴又傻乎乎的说:
祝柱......可是我尿急。
陳非......
凌久时…...
空气中瀰漫着该死的沉默。
最后陈非抿了抿嘴,拍了拍凌久时的肩膀,苦口婆心道。
陳非二凌,一柱想上就上吧。
陳非但是下次上厕所喊我们一声,我们陪妳去。
祝柱猛的点头,表示自己下次一定。
然后她又抬头看向凌久时,感动的说:
祝柱二凌,谢谢你担心我☺️!
凌久时…...
先不提陈非了......但为什麽被她叫二凌时,会有种被汙辱的感觉?
她才二吧!
凌久时死鱼眼,一言不发的往楼下走。陈非见状问了一声:
陳非你去哪?
凌久时上厕所。
他面无表情的回。
陳非那我也去吧。
祝柱那我陪你们!
凌久时妳又想上了?
这隻傻水牛,下次得禁止她睡前喝水了。
祝柱摇摇头:
祝柱不是,但楼下好像有人在便秘耶
两个大男人一脸问号:?
….
三人和谐地手牵手下楼去上厕所。而楼道的另一端,有一道心情複杂的高大身影,它伫立许久,看着三个人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麽。
“……”
它的离去带起一道微弱的风,只留下一撮稻草,静静落在地上。
隔日清晨,四人先在房里吃饱了饭才去的餐厅,至于为什麽吃饱了还要去餐厅?问就是探听点线索。
餐桌上的吴崎睡了一个饱觉神清气爽的,但他看着对面表情各异的三人却一脸疑惑:
吴崎你们怎麽看起来没睡饱的样子?
凌久时打了个哈欠:
凌久时还不是昨晚被某人吓的。
昨晚他们俩正上着厕所时,馀光就见门缝底下忽然伸进来一隻白手,还推了一包玫瑰香卫生纸近来,差点没被吓到当场往生。
说完,他一脸哀怨的撇了眼那吓人的狗子。
不过后来听祝柱说,她还给了门里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傢伙卫生纸+益生菌,顿时就觉得心里平衡了点。
至少他们知道那搞鬼的人是谁。
四人气氛很好的假吃着早餐,但吃着吃着,视线却纷纷地落在昨天那个流鼻血的男人身上。
不是因为他又流鼻血了,而是今天他的头上居然多了一顶黑色的礼帽。
问题不在帽子,而在于他虽带着礼帽,但却穿着一身休闲服,这奇葩的组合,跟祝柱有得一比。
四人互看一眼,都在彼此眼里读出了同样的想法。
吴崎小声嘀咕:
吴崎你们不觉得......
凌久时嗯。
凌久时点了点头,确实挺奇葩的。
但他们也没多说什麽,只当他和祝柱是同类人,眼光毒辣。
只是下一刻,那戴着礼帽的男人兴致勃勃地跟同伴说起昨天的梦。
他说,昨晚他梦见有人递给他一顶帽子,让他一定要带上,结果醒来后,窗外树上真的挂着一顶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