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回到家就立刻喊了陈非。
陈非检查后,并在众人的坚持下先把阮澜烛送去了医院。
医生判断为轻微吸入性损伤,没什麽大碍但还是需要多休息、观察几天。
原本打算留医观察,毕竟设备都齐全,万一有状况了也方便处理,但阮澜烛不喜欢医院,所以最后大家还是带他回家休息。
把人安置到房间后,其他人才注意到了也挺狼狈的凌久时和祝柱。
凌久时的衣服被烧出了好几个大洞,看着就让人不自觉皱眉,可陈非刚伸手想替他检查,却被他按住了。
凌久时先看柱柱,她也受伤了
一瞬间,所有视线齐刷刷的落到了祝柱身上。
虽然两人都灰溜溜的,但比起衣服完好的祝柱,凌久时看起来更严重一些。
可现在仔细一瞧,他们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不少细小、灼伤的痕迹。
她是直接冲进火场的,所以那火苗也是实打实的舔过她的皮肤,不只脸,手臂等没被衣服遮掩的地方也都是这类细小的灼痕。
视线再往下一落,卢艳雪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心疼得将她的右手轻轻托起。
卢艳雪怎麽伤成这样?
她的右手泛着不自然的红肿,指节破皮渗血,光是看着就觉得疼。
祝柱愣了下,下意识缩了缩手,不好意思的笑。
祝柱我、我刚刚不小心摔倒了......
众人微怔,就连程千里都察觉到了什麽,但却都默契的没戳破她这差劲的谎言。
谁好人家摔倒摔的是手背的。
祝柱我不痛,先看久久!他比较严重!
祝柱我去陪烛烛!
话都还没说完,她立刻落跑。
凌久时看着她慌张的背影,只感觉胸口堵堵涨涨的,是又心疼又无奈。
….
房门被人推开,陈非带着医药箱走了进来,看到守在床边的祝柱时,神情柔了几分。
他馀光撇见脸色有些苍白的阮澜烛,放轻了动作。
祝柱见他朝自己招手,便松开了牵着阮澜烛的手,小跑到了他面前。
祝柱非非怎麽了?
她小声的问。
陈非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下,见后者乖乖坐好,他也坐到了对面,熟练地打开了医药箱。
陳非手伸出来。
祝柱乖乖照做。
陈非替她消毒、上药、包扎。
看着她全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自己反倒皱起了眉。
这孩子怎麽这麽能忍。
良久,他轻声道:
陳非阮哥以前也挺常受伤的
陳非......也和妳一样,受伤了眉头皱都不皱一下
祝柱嗯?
陳非但自从妳来了后,他就很少受伤了。
祝柱闻言却笑得十分灿烂:
祝柱那很好啊!我以后也会继续保护烛烛的!
陈非手上动作不停,声音虽然依旧温柔,可语气却沉了些:
陳非我不是这个意思。
陳非我想说的是,妳可以选择保护别人,但也得保护好自己。
右手上的绷带被打了一个漂亮的小结,藏在镜片后的眼神落在了她迷茫的眸子上。
陳非因为妳受了伤,会有很多人心痛。懂吗?
祝柱......
陳非柱柱也是黑曜石的家人啊,家人担心家人,这是很正常的事。
祝柱……
见她愣着,陈非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轻拍她脑袋便出了门。
等祝柱回过神来才发现人早已不见了。
她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对!他们是家人!」,而且她非常非常喜欢大家。
祝柱又坐回了床边,重新握住了阮澜烛的手。
她伸手替他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人没发烧才稍微放下心来。
可不一会又想起了什麽,匆匆忙忙地跑出房间,没多久又抱着水壶和棉籤回来,放到了床头上。
祝柱就这样从各种地方搬来了所有她觉得阮澜烛会需要的东西,一股脑的堆进了房间里。
等到她能安分地坐下来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她安静的守在床边,两隻手悄悄牵着他的手,十指蜷得紧紧的,像是怕他再消失一样。
祝柱烛烛......
声音轻得快被风吹走。
虽然那只是空气清净器呼出来的风。
这一夜,她几乎一整晚都没怎麽睡,就这麽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晨光透过窗帘缝洒入房中。祝柱睡得有些迷迷糊糊,却突然感觉到手心微动,瞬间睁开了眼。
阮澜烛的睫毛轻颤,有快醒的趋势。
祝柱指尖一抖,悄悄松开了手,缩回了膝上,假装什麽都没发生似的,可耳尖却微微红了。
不能再吓到烛烛......要保持距离。
阮澜烛……柱柱?
可当阮澜烛叫她的那一刻,脑袋上的乌云立刻被吹飞,刚才那点小自卑瞬间甩到了九霄云外。
祝柱我在!
醒来看到祝柱的第一眼,阮澜烛胸口就热呼呼的。
他昨晚吃了药后便昏昏欲睡,身体也疲惫地进入了休眠模式。
但迷迷糊糊间,他一直能感觉到有人紧紧握着他的手,很温暖,很令人安心。
想到这,他低眼看向自己空荡荡的手心。
可为什麽,一醒来就没了?
祝柱烛烛你感觉怎麽样?喉咙痛不痛?要喝水吗?肚子饿吗?
一连串的问题给阮澜烛整得有些懵逼,但看着那双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眼睛,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个荒谬的念头——
偶尔受伤......好像也不坏。
叩叩——
门扉被敲响,很不巧的打断了他下一步的动作。
阮澜烛默默收回了手,有那麽一点点小不高兴。
凌久时柱柱,你们醒了吗?
祝柱是久久,我去开门!
门一打开,门外果然是凌久时,他似乎也刚醒不久,脸色相比昨晚好多了。
看到祝柱眼底那两圈淡淡的熊猫时,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但没说什麽,只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凌久时早安
他一如既往的模样令祝柱怔了下,随即便豪不吝啬的笑了。
祝柱久久早安!烛烛醒了,你找他吗?
凌久时嗯
见两人有话说,祝柱屁颠颠的下楼,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凌久时身体怎麽样?
阮澜烛还行
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凌久时停顿一瞬。
凌久时门里的事......
凌久时你之前说过,门内开始动盪。从之前的双线索事件,再到这次NPC冒充过门人,引诱过门人触犯禁忌......
提到这事,阮澜烛神情沉了几分。
阮澜烛嗯......这次确实是我大意了。
明明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但还是不够小心,才会被阴了一把。
否则也不会让自己和凌久时陷入危险,还让柱柱因为他们而......
思及此,阮澜烛眸色暗了些。
凌久时你觉得,那个父亲究竟是取代了原本的冬哥,还是......他本来就是冬哥?
前者便罢,但他没说出口的是,如果是后者.......那他为什麽能联络到外界?
小刚说了,冬哥是靠论坛跟他们取得联络的,可门与现实理应是不相通的才对,门内甚至没有讯号。
屋里陷入了沉默。
难道说,门内和门外的世界开始相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