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第二次降落1

班主任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时，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圆珠笔。教室里的窃窃私语像被按了暂停键，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刘耀文"三、二、一——"

刘耀文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他站在门后，手里攥着一个金色的礼花筒，修长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落在他挽起的校服袖口上，勾勒出一截线条分明的小臂。

门被推开的瞬间，几声"嘭"的闷响炸开。彩带、亮片像一场小型烟花雨，在班主任头顶绽放。老班惊得后退半步，眼镜都歪了，手里抱着的教案差点掉在地上。

路人甲"芜湖！高三了老师!"

男生们欢呼着从门后跳出来，刘耀文笑得最灿烂，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他额前的碎发因为刚才的动作微微晃动，有几丝黏在了汗湿的额头上。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笑声和掌声。我坐在第三排靠走廊的位置，一片金色的亮片晃晃悠悠地落在我摊开的物理笔记上。我小心地捏起来，对着阳光看它闪烁。

刘耀文"喂，看这个！"

刘耀文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我桌前，他手里拿着一片心形的亮片，

刘耀文"我刚才在讲台上捡到的，是不是很特别？"

他的指尖离我的笔袋只有几厘米，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混合着一丝汗水的气息。我的耳根突然发烫，只能盯着那片亮片点头。

刘耀文"送你吧。"

他把亮片放在我的课本上，转身要走，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

刘耀文"对了，下节课数学小测，你上次那道几何题会了吗？"

我摇摇头，心跳快得不像话。他立刻拉开我前座空着的椅子坐下，从兜里掏出一支笔和皱巴巴的草稿纸。

刘耀文"我研究出来了，给你讲讲。"

他讲题时很专注，眉头微微蹙起，时不时用笔尾轻敲太阳穴。讲到最后一步，他突然抬头看我：

刘耀文"明白了吗？"

我们的视线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他愣了一下，随即移开目光，耳尖却悄悄红了。

这样的场景在那年春天经常上演。刘耀文总是能找到各种理由靠近我——借橡皮、问作业、分享零食。每次体育课回来，他的矿泉水瓶总会"不小心"放在我的桌角；每次换座位，他都会算好距离，确保自己坐在能看见我的位置。

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结束的那天下午，教室里闷热得像个蒸笼。我趴在课桌上小憩，迷迷糊糊感觉有人轻轻碰了碰我的发梢。睁开眼时，只看到刘耀文仓皇离开的背影，而我桌角多了一瓶冰镇的柠檬茶，瓶身上凝结的水珠已经洇湿了一小片桌面。

六月的蝉鸣声里，我们迎来了高考。最后一科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我站在校门口的梧桐树下，看着人群中的刘耀文。他穿着白色校服衬衫，正在和几个男生打闹，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他突然转头，朝我挥了挥手，嘴角扬起一个熟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