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亚马逊的雨与誓

飞机落地玛瑙斯时，湿热的风裹着雨林气息扑面而来。沈熠星刚把背包里的贝壳风铃零件归置好，江慕云已用轮椅碾过机场外的积水潭，溅起的水花里，映着远处雨林蒸腾的绿雾，像幅流动的水彩画。“听说亚马逊的雨会唱歌，”沈熠星把标本册翻到空白页，“我们得把雨声、蛙鸣，还有藤蔓上的光，都收进去。”江慕云笑着点头，从侧袋掏出个小瓶，装着乞力马扎罗的冰川融水，“等雨落进瓶里，就成了跨山越海的浪漫。”

雇的向导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看见他们鼓鼓囊囊的标本包和轮椅上的贝壳风铃，咧开嘴笑：“你们是要给雨林做‘声音标本’？我带你们找最会唱歌的树蛙和最亮的夜光藤。” 沈熠星把向导送的雨林棕榈叶夹进标本册，江慕云则在速写本画下向导眼角的笑纹，“这是亚马逊给我们的第一张‘名片’。” 深入雨林的路泥泞难行，沈熠星不时帮江慕云清理轮椅轮轴的泥团，却在低头时，发现树根处藏着枚刻纹贝壳，“亚马逊·骤雨2.3m/s”，和他们收集的格式一模一样，像有人提前在雨林里，埋好了浪漫伏笔。

午后，骤雨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沈熠星和江慕云躲进棵巨大的雨树，树冠如天然穹顶，接住所有雨滴，再让它们顺着叶脉叮咚落下。江慕云打开棱镜装置，让透过雨幕的阳光折射出七彩光，落在沈熠星发梢，像给她戴了顶流动的王冠。沈熠星把贝壳风铃挂在雨树枝杈，风铃声混着雨声，成了独属于亚马逊的旋律。“你听，”她指着树洞里的树蛙，“它们在给风铃和声呢。” 江慕云从背包掏出防水纸笔，把雨声、蛙鸣和风声，都写成曲谱的形状，“这是我们的‘雨林乐章’，比任何唱片都鲜活。”

雨停后，夜光藤在腐叶土里悄然发光，像把银河揉碎撒进了雨林。沈熠星小心剪下段藤蔓（用向导教的可持续采集法），和乞力马扎罗的蜡菊干花、好望角的贝壳碎片串在一起，做成条临时项链。江慕云转动轮椅靠近，借着夜光藤的光，看见她眼睛里也藏着星子，“这串‘流浪项链’，该是世界上最特别的首饰。” 沈熠星笑着把项链绕在两人相握的手上，“等走到旅途终点，它就是我们的‘婚戒’预告。”

夜里宿在雨林营地，沈熠星在贝壳标本册新页写下：“亚马逊的雨浇不灭浪漫，反而让夜光藤更亮，让我们的约定，在泥泞里也开出花。” 江慕云从衬衫内袋摸出张 “拒绝求婚声明”，背面却画着他们在雨树下的剪影，风铃、雨幕、夜光藤，都成了画里的配角，而主角是相握的手。“巴黎那次是慌乱，好望角是试探，乞力马扎罗是伏笔，”他声音轻得像雨林的夜雾，“到了亚马逊，我想换种方式说‘永远’。” 沈熠星心跳漏了拍，却看见他从侧袋掏出个小铁盒，里面是用亚马逊黑土、乞力马扎罗雪、好望角海水混合成的泥，“等它风干，我们用它在雨林里，盖座只属于我们的‘浪漫纪念碑’。”

次日清晨，他们跟着向导找雨林最深处的瀑布。水流从百米高处砸下，激起的水雾里，竟藏着道彩虹。沈熠星把 “流浪项链” 举到彩虹里，七种颜色透过贝壳、藤条、蜡菊，折射出梦幻光斑。江慕云调整棱镜，让彩虹光影落在瀑布岩壁，映出他们收集过的所有风景：好望角的鲸、乞力马扎罗的星、亚马逊的雨…… 沈熠星突然哽咽，“原来我们的浪漫，早就在彼此生命里，搭成了最璀璨的星图。”

返程飞机上，沈熠星在电脑敲下小说新段落：“亚马逊的雨是天地的誓约，落在他们肩头，也落进灵魂里。他们带着雨林的光、瀑布的虹，知道下一站的风，会在麦哲伦海峡，吹起新的浪，而有些藏在‘拒绝声明’背后的真心，终会在某片星空下，长成永恒。” 江慕云把那盒混合泥轻轻放在两人中间，轮椅随着气流微微摇晃，像他们奔赴过的每段旅途，虽颠簸，却始终向着浪漫，向着彼此，坚定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