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乞力马扎罗的雪与星

飞机降落在乞力马扎罗山脚下时，沈熠星望着远处覆雪的山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标本册里好望角的贝壳碎片。江慕云将轮椅调整到合适角度，从背包掏出个小布袋，里面是在好望角收集的鲸落海域海水，“等爬到雪顶，把它和冰川融水混在一起，说不定能冻出最特别的冰芯。” 沈熠星笑着点头，目光却被山路上一丛丛紫色小花吸引 —— 那是乞力马扎罗特有的蜡菊，在烈日下开得肆意，像把把小太阳，要把雪山的冷意都烘暖。

进山的路比想象中难走，沈熠星背着两人的行囊，不时回头帮江慕云清理轮椅前轮的碎石。海拔渐升，空气里的冷意开始钻空子，江慕云却从侧袋摸出个贝壳制成的暖手炉，是用之前收集的星砂贝改造的，内侧珍珠层映出细碎光斑，像把他们在好望角听过的鲸歌，都揉进这方寸贝壳里。“以前总觉得稳定是锚，现在才发现，和你一起流浪的轨迹，才是最珍贵的锚点。” 沈熠星把暖手炉捂在掌心，声音混着山风，轻轻飘进江慕云耳里。

行至半山腰，遇见个当地向导，看到他们轮椅上的贝壳风铃和满背包的标本工具，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子，“你们是要去记录雪顶的星轨吗？” 江慕云笑着拿出速写本，翻到画着好望角鲸落的那页，“我们收集旅途的浪漫，雪山的星、冰川的光，都是要收进‘流动星图’的。” 向导挠挠头，送了他们几支风干的蜡菊，“这花能在雪顶开，带着它，浪漫冻不坏。”

夜幕降临时，他们在山间小屋歇脚。沈熠星借着煤油灯的光，把蜡菊夹进标本册，旁边配上好望角的鲸歌录音二维码。江慕云则打开保温桶，里面是用乞力马扎罗山泉水煮的咖啡，杯沿还印着迷你风铃草图案 —— 是他用便携模具现做的。“你说雪顶的星星，会不会比好望角的更亮？” 沈熠星小口啜着咖啡，看窗外山影与星光纠缠。江慕云转动轮椅到窗边，从衬衫内袋摸出张折叠纸，展开是幅星轨图，“这是去年天文站拍的乞力马扎罗星轨，我托人改了坐标，等会我们用棱镜，把现实的星也叠上去。”

黎明前登顶，零下的温度里，沈熠星的睫毛都结了霜，江慕云却稳稳端着棱镜装置，让初升的太阳透过棱镜，把星轨投影在雪地上。沈熠星把好望角的海水和冰川融水倒进小瓶，瞬间冻成冰芯，里面裹着片蜡菊花瓣，在冰晶里舒展，像封存了整个乞力马扎罗的浪漫。“看！” 江慕云突然指向天际，流星划过雪顶，沈熠星想起在好望角说的 “永远不要落在同一个地方”，笑着把新冰芯收进背包，“这颗星的愿，大概是让我们的旅途永远有新风景。”

下山时，沈熠星在电脑敲小说新章：“乞力马扎罗的雪藏着星轨的秘密，冰川冻住的不止融水，还有两个灵魂奔赴浪漫的轨迹。他们带着蜡菊的倔强、鲸歌的温柔，知道下一站的风，会在亚马逊雨林，吹响新的风铃。” 江慕云把向导送的蜡菊干花插进背包侧袋，轮椅碾过融雪化成的溪流，倒影里，他们的影子与雪山、星轨重叠，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里的浪漫。

飞机再次起飞，沈熠星望着渐远的乞力马扎罗山，把标本册新页展示给江慕云 —— 那页上，冰芯里的蜡菊与星轨投影交融，像幅流动的画。江慕云从侧袋摸出新的 “拒绝求婚声明”，这次背面画着乞力马扎罗的雪顶星轨，“等收集够七大洲的浪漫，或许该换种方式，把‘永远’刻进彼此生命里。” 沈熠星笑着撞撞他肩膀，窗外云层翻涌，像极了他们奔赴过的山海，而他们的故事，还在这流动的浪漫里，向着下一站亚马逊，继续生长，如星轨永恒，似鲸歌不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