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蓁蓁拽着讹兽在巷子里狂奔，身后崇武营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拐角处突然出现一道修长的身影，玄衣墨发，撑着一柄油纸伞，正是赵远舟。
孟蓁蓁猛地刹住脚步，眼睛"唰"地亮起来：
“终于找到了！”
她激动得差点原地蹦起，这不就是族谱上画的老祖宗吗！
“等...”
赵远舟刚抬起手，却见那小朱厌已经张开双臂朝他扑来。
与此同时，巷口传来弓弦绷紧的"咯吱"声。
“别躲开！”
讹兽尖叫。
嗖——
一支破魔箭穿透雨幕，径直钉入孟蓁蓁后背。
她僵在原地，表情逐渐呆滞：
这就完了？还没跟殿主道别呢...等等，怎么不疼？
箭矢在触及她衣料的瞬间化作齑粉。
赵远舟垂眸看着掌心未散的金光，觉得有些莫名，大荒何时出了第二只朱厌？还弱到连破魔箭都躲不开？
他一挥手，袖袍翻卷间带起一阵狂风。
等崇武营冲进巷子时，只剩几片打着旋儿的落叶。
孟蓁蓁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消失。
她有预感，自己可能要回去了，赵远舟的手还虚揽在孟蓁蓁腰间，却见她突然踮起脚尖，双手捧住他的脸。
少女温热的额头猝不及防贴上来，睫毛扫过他的皮肤，带着雨水的潮气。
“找你找得真的很辛苦......”
她小声嘟囔，呼吸拂过他的鼻尖。
实际上她心里乐开花：话本子里临别什么的，是这么写的吧?总要给老祖宗留下深刻的印象，万一要是能再穿回来...
赵远舟浑身僵住。
千百年来，从未有人敢这样触碰他。
可未等他推开，怀中的重量突然一轻，孟蓁蓁的身体开始化作细碎的金色光点，从指尖开始消散。
“你......”
他下意识去抓，却只握住一缕飘散的光尘。
讹兽捂着嘴后退两步。
最后消失的是孟蓁蓁带笑的眼睛，像两颗坠入深潭的星星，在彻底消散前还冲赵远舟眨了眨。
……
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咚"的闷响。
孟蓁蓁眼前天旋地转，耳鸣声尖锐得像是有人往她脑仁里插了根烧红的铁钉。
“......蓁蓁？”
带着沉水香气息的衣袖突然拂过脸颊。
她被人一把捞起来，视线里撞进梵樾苍白的脸。
他素来梳得齐整的乌发此刻散乱地黏在颈侧，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地发抖。
“殿主...”
她一张嘴就呛出哭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仿佛要攥住那个消散的时空。
梵樾的手突然收紧。
他向来最烦人哭哭啼啼，此刻却任由孟蓁蓁把眼泪鼻涕全蹭在自己前襟。
少女冰凉的手指死死揪住他腰封上的玉扣，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嚎啕：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那个破箭嗖地就……”
梵樾揽住她后颈，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声音却哑得不成调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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