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舟眷恋地凝视着孟蓁蓁，轻声问道：
“戾气...消除了吗？”
孟蓁蓁笑了笑：
“你朱厌大妖后来还落了个救世的美名呢。”
她眼神忽然黯了黯。
“只是...朱厌一族自你陨落后，妖力日渐衰微，如今连蚂蚁都能欺负到我们头上。”
她捏了捏自己发尾，声音轻得像羽毛：
“现在那个世界...就只剩我一只朱厌了。”
赵远舟倏地垂下眼眸，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
“...抱歉。”
“没关系，”孟蓁蓁摇摇头，“身负戾气，你也是没得选。”
赵远舟沉默地抿紧唇。前几日山神庙戾气失控时，他分明是有理智的，并没有酿成大错，到现在，他也想不通是为什么。
但看到孟蓁蓁，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赵远舟忽然抬手，指尖轻轻点上孟蓁蓁眉心。
一缕金芒流转间，他看见她魂魄深处与自己同源的血色雾气，正温柔地缠绕着自己的妖力。
怪不得，戾气与孟蓁蓁的妖力相融，让她的妖力逐渐变强，类比采阴补阳的方式，赵远舟也越来越清醒。
跨越万年的因果，早在这个小丫头触碰史册上他名字的那一刻，就已经系成了解不开的结。
孟蓁蓁侧头看向赵远舟，总觉得他眉宇间仍萦绕着化不开的愁绪。
她轻轻靠上他的肩膀，赵远舟立刻微微调整姿势，让她倚得更舒服些。
暮色中，两人的影子在满地落叶上交融成一片。
“我们结妖契吧？”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却坚定，“这样你就能时时刻刻感受到我的存在了。”
赵远舟的身体骤然僵住，喉结滚动：
“结妖契？”
“嗯。”
她点头，发丝蹭过他的颈侧。
赵远舟低笑一声，带着几分无奈：
“你知道结妖契要做什么吗？”
“我知道啊！”孟蓁蓁直起身子，耳尖泛红却强装镇定，“与凡人行鱼水之欢没什么两样。”
赵远舟突然捧住她的脸转过来，他喉间像是含着一团火：
“蓁蓁，你认真的吗？”
“当然。”
她望进他的眼睛，没有丝毫闪躲。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赵远舟的指尖从她脸颊滑至颈侧，在感受到脉搏急促的跳动时，突然将她打横抱起。
孟蓁蓁惊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陷进他带着酒香的怀抱里。
“最后一次机会。”
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每一步都走得极稳，像是捧着易碎的珍宝。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
月光漫过窗棂时，纠缠的发丝在枕上绽开墨色花。
他指尖抚过的每一处都燃起细小的火苗，妖纹在相贴的肌肤上流转生辉。
疼痛与欢愉都化作细碎的呜咽，被他以唇齿封缄。当妖力最终交融的刹那，满园枯死的桃树突然抽了新芽。
窗外最后一枝桃花突然绽放，暗香浮动间，有什么在两人魂魄深处扎了根。
孟蓁蓁迷迷糊糊想，这大概就是话本里说的灵肉合，原来妖契远比那些肤浅的描述要深刻千万倍。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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