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蓁蓁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赵远舟——短短数月，那个总是慵懒含笑的大妖竟憔悴至此。
她缓步上前，慢慢蹲下身，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妖本不会醉，但若饮得够多，也会神思恍惚。
而像赵远舟这般修为的大妖，想要微醺，不知得灌下多少烈酒。
孟蓁蓁鼻尖发酸，伸手轻轻捧起赵远舟的脸。
他的皮肤冰凉，银白的长发垂落，衬得脸色愈发苍白。
她凑近些，望进那双涣散的金瞳：“赵远舟，你看看我......”拇指摩挲过他眼下的青影，“我不是梦。”
赵远舟的睫毛颤了颤，目光缓缓聚焦。
当看清眼前人时，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孟蓁蓁忍着疼没有挣脱，任由他死死盯着自己，直到那双眼眸渐渐泛起血色。
赵远舟的指尖微微发颤，金眸中映着孟蓁蓁的脸，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一场幻梦："蓁蓁......？"
"是我。"孟蓁蓁抚上他雪白的长发，喉头哽咽，"你的头发......"
赵远舟这才恍然回神，低头看见自己垂落的银丝，眼中闪过一丝狼狈。
他仓促地别过脸，手指无意识地蜷缩：“我...会变回去的。”
喉结滚动了几下，终究没敢说出那句“如果是梦，可否让我多做一会儿”。
他不想那么快醒来。
以前不理解冉遗为什么只用一个美梦就能杀死那么多人，现在他理解了，如果这是一场见到她就永远醒不来的梦，那赵远舟也甘之如饴。
满园枯叶在风中簌簌作响，像是替他诉说着这数月来的煎熬。
相思入骨，思念摧残成白发。
“蓁蓁，你......”
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指尖悬在半空不敢触碰她，生怕一碰就烟消云散。
小丫头明明还那么小，笑起来眼尾会弯成月牙，怎么偏偏要受这样的劫难？
孟蓁蓁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眼泪再也忍不住。
她一把抓住他悬着的手按在自己脸上：
“热的，对不对？”泪水滚落到他掌心，“赵远舟，我没有死，你听我说。”
她将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动得又急又重：
“感觉到了吗？我还活着，真的回来了。”
赵远舟的瞳孔骤然收缩，掌心下的温度烫得他浑身发抖。
他忽然将人狠狠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
孟蓁蓁听见他胸腔里传来破碎的呜咽，像是困兽终于挣脱牢笼的嘶鸣。
孟蓁蓁深吸一口气，轻声道：
“其实我是异世之人。你肯定奇怪为何我如此了解你。”她望进赵远舟的眼睛，“我来自万年后，曾在大荒史册上见过你的名字...大妖朱厌。”
她将无念石、穿越之事娓娓道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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