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珠被他那冰冷的质问戳中了痛处,又或许是病中情绪格外脆弱,竟不管不顾地恶声恶气顶了回去:
“这不是你们给的药吗?!让我两个哥哥跑到那么远、那么危险的地方去,换来的就是这种劣质东西?!吃了这么久一点用都没有!”
她越说越委屈,声音里都带上了哽咽。
纪明峋和纪明堂两位兄长被派往极远之地执行秘密任务,久无音讯,父亲纪塬对此也总是讳莫如深,每次她问起都会被轻易岔开话题。
这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柳随风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给纪明珠的药,每一味都是他亲自过目,用的尽是帮中库藏最好的药材,药方更是请名医反复斟酌,绝无问题。
可为何……效果如此不彰?甚至今夜还咳血了?
他压下心头的疑虑,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却转开了话题:
“还有哪里难受?”
“我看见你就难受!”纪明珠正在气头上,想也没想就呛声,“离我远点!”
柳随风这易燃易爆的性子,被她这毫不客气的话瞬间点起了火气。
但他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眸色更沉了几分,忽然冷笑着反问:
“你对帮主……也敢这么说话?”
纪明珠被他问得一怔,有些莫名其妙地抬眼看他,脱口而出:
“当然不是啊。”
她顿了顿,像是觉得这问题很傻,补充道:
“你们又不一样。”
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却像根细针,不轻不重地扎了柳随风一下。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是了,在她心里,李沉舟永远是特殊的那个。
他永远也比不过帮主。
他正暗自咬牙,却见纪明珠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飘忽了一下,装作漫不经心地,用脚尖蹭了蹭床沿,声音也低了几分,别别扭扭地问:
“对了……你那伤,怎么样了?”
她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又立刻移开视线。
“可别我还没下去呢,你先下去了。”
那模样,活像一只明明担心主人,却非要昂着头假装只是路过的傲娇猫咪,别扭又可爱。
可柳随风最听不得的就是她说“死”啊“下去”啊这种字眼。
谁都可以死,唯独她不能。
他眉头立刻拧紧,语气带上了几分严厉:
“别瞎说话!”
纪明珠又被他凶了一句,刚压下去的火气噌地又冒了上来,那点心虚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
她抓起手边的软枕,狠狠朝柳随风砸去:
“你滚!我不想看到你!走开!”
柳随风一把接住枕头,脸色也更冷了几分,硬邦邦道:
“走就走!”
说罢,他果真转身,毫不留恋地推门而出,还将房门带得发出一声轻响。
纪明珠气呼呼地瞪着关上的房门,又胡乱发了一通脾气,把被子揉成一团。
但终究是病后体虚,一番折腾下来,那点力气很快耗光,浓重的困意袭来,她蜷缩着身子,没多久便呼吸均匀地睡熟了。
而房门外,那道颀长的身影其实并未立刻离去。
柳随风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静静立在阴影里,直到屋内彻底没了动静,传来安稳绵长的呼吸声,他才缓缓站直身体,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身影一闪,如同融入了夜色般悄然消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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