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东君听到出事消息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当他听到宋映梨被围剿时,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心思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百里成风刚想伸手拦住这个瞬间失控的儿子,却连他一片衣角都没碰到。
百里东君已如一道离弦的箭,疯了一般冲出了出去,朝着报信人所说的方向疾掠而去。
他一路将轻功催到极致,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出胸腔,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
终于冲进那条弥漫着血腥气的小巷时,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瞬间血液逆流,手脚冰凉。
宋映梨就那样失魂落魄地跪坐在冰冷的青石地上。
身上、脸上沾满了已经发暗的血迹,像一朵被暴风雨摧残过后凋零的花。
她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
那里,卓文正紧紧抱着一个毫无声息的少年,那是卓武。
百里东君认得他们,是自幼跟在阿梨身边的那对兄弟。
那个倒下的孩子……是为了救阿梨而死吗?
阿梨刚才面对的,竟是如此凶险、足以致命的围剿吗?
如果……如果没有这对兄弟,或者如果他们来晚一步,他今天收到的,会不会就是……阿梨的死讯?
这个念头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了他的心脏,带来一阵窒息般的绞痛和后怕。
他的脸色霎时苍白如纸,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但他没有片刻迟疑,强压下翻江倒海的情绪,一个箭步冲上前,毫不犹豫地俯身,伸出微微发颤却异常坚定的手臂,将地上那个浑身是血、瑟瑟发抖的阿梨小心翼翼地揽进了自己怀里。
他的动作很轻,仿佛怕碰碎了她,又心疼的轻声唤她:
“阿梨……”
宋映梨被这么一叫回了神,她像是有了支撑一般拉住了百里东君的衣袖,发出了悲鸣的哽咽声。
周围的人早已被萧若风遣散,她现在的丑态不会被别人看到。
“东君哥哥……”
她想说阿武死了,可她却发不出声音,像是有石子卡在了喉咙一样。
百里东君紧紧揽着她,知道她的情绪不稳定,一边没她的头一边哄她道:
“我在,东君哥哥在呢。”
百里成风紧随其后赶到巷中,他还是头一回见自己儿子慌成那般模样,简直像丢了魂。
目光扫过现场,最后落在那被儿子紧紧揽住的满身血污的少女身上。
这就是东君在信里提过无数次的那个小姑娘吧,没想到竟是在这般惨烈的情形下见了第一面。
萧若风见到他,维持着冷静上前简单说明了情况。
百里成风看着那对兄弟,尤其是已然气绝的卓武,眉头紧锁,沉默片刻后问道:
“那这两个孩子……后续该如何安排?”
萧若风看了一眼悲痛欲绝的卓文和被他紧抱着的弟弟,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
“世子爷放心,此事因王府疏漏而起,我会派人妥善料理后事,一切用度抚恤,皆由王府承担。”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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