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宰倚在窗边,指尖还捻着方才从姬明珠衣领上勾下的碎发。
他眼底翻涌着奇异的光,像是窥见猎物的夜枭。
“姐姐。”
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般的笑意。
“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姬明珠执壶的手稳稳斟茶,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
“有问题吗?”
“原来姐姐想当神君啊。”
他踱步靠近,玄色衣摆扫过满地碎瓷,弯腰时发梢几乎触到她耳尖。
“真是……好大的野心。”
茶汤注入盏中发出清响,姬明珠终于抬眼看他:
“怎么,你不同意?”
纪伯宰忽然低笑出声,伸手替她扶正将倾的茶壶,掌心若有若无擦过她手背。
“我当然同意。”
他眼底泛起痴迷的猩红,像终于找到归途的疯犬。
“姐姐要什么,我就去帮姐姐。”
哪怕把神座染红也无所谓。
姬明珠望着他近乎癫狂的模样,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
她拍了拍纪伯宰的脸安慰道:
“好了阿宰,没这么夸张。”
……
花月夜内熏香袅袅,红绸曳地,舞姬们雪白的足踝系着银铃,在缭绕雾气里若隐若现。
纪伯宰一踏进这熟悉的销金窟就浑身紧绷,这些日子他为查弱水案,几乎夜夜泡在这舞坊假作沉溺声色。
此刻故地重游,只觉得每处珠帘后都藏着往日的荒唐证据。
他偷偷去瞄身侧的姬明珠。
她今日难得穿了件绯色暗纹长裙,发间只簪一支素银步摇,站在满堂绮罗间反倒像雪落胭脂山,清艳得格格不入。
“姐姐……”
他刚想寻个由头解释往日行径,忽见台上一道茜素红水袖破空而来,直扑姬明珠面门。
纪伯宰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侧身要挡,却见姬明珠广袖轻抬,纤纤玉指凌空拈住那截红绸。
指尖顺着绸缎滑动的姿态,竟比台上舞姿更曼妙三分。
“我、我真不认识她!”
纪伯宰急声辩解,额角沁出薄汗。
却见姬明珠偏头看他一眼,唇角似笑非笑地扬起,手腕轻旋便将红绸原路抛回。
那水袖如同活物般缠上明意的腰肢。
“慌什么。”
她取出绢帕慢条斯理擦手。
浮月坊主疾步上前,云鬓间的步摇因慌乱而簌簌作响。
她一把将明意拽到身后,连连赔罪:
“郡主、纪大人恕罪!这丫头刚来没几日,舞技生疏惊扰了贵客,我定当好生管教……”
“无妨。”
姬明珠抬手止住她的话音,目光掠过那瑟瑟发抖的红衣舞姬。
小姑娘垂着头,露出一段雪白的后颈,指尖还死死攥着那截惹祸的水袖。
“既然技艺不精……”
姬明珠唇角噙着浅笑,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点。
“便让她留在席间侍奉吧。”
浮月倏然噤声,纪伯宰更是猝然转头看向姬明珠,眼底写满难以置信。
他张口欲言,却在触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时生生咽了回去,只得攥紧酒杯,指节泛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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