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明珠眼底漾起真实的暖意，她向前两步，抬手在两人之间轻轻比了比：
“你都长这么大了呀……我印象里，你还不到我肩膀呢。”
她指尖虚虚划过的高度，恰好停在司徒岭胸膛的位置。
司徒岭垂眸看着她素白的手，喉结轻轻滚动：
“这么多年，我一直记得姐姐。”
“走到司判堂主事这个位置，很不容易吧？”
她语气里带着怜惜的感慨。
这话像一根柔软的针，精准刺入司徒岭心中最酸软的地方。
千百个在黑暗中挣扎的日夜，都是靠着记忆里她那句男孩子戴石头挺精神撑过来的。
“能帮上姐姐的忙。”
他声音有些发哑。
“就都值得。”
姬明珠微微一怔：“你一直都在？”
司徒岭重重点头，他想起那些藏在人群里的偷看，处理过的每一件与她相关的卷宗，甚至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悄悄挤兑过多少指向她的暗箭。
但痴心妄想到极致，是连邀功都不敢，只敢在日光下说一句轻飘飘的一直都在。
姬明珠看着他因紧张而绷紧的肩线，忽然上前两步，轻轻环住了他。
那是一个很短暂的拥抱，带着白檀香和阳光的气息。
“谢谢你，小司徒。”
她的声音落在他耳畔，像一片羽毛轻轻擦过。
司徒岭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感受到那具温热身躯一触即离的柔软，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停滞。
直到姬明珠已经退开半步，他才猛地回过神，慌忙伸手，却只来得及用指尖掠过她滑落的袖角。
那截月白布料从指缝间溜走，带着令他战栗的余温。
“以后若得空。”
姬明珠仿佛没察觉他的失态，含笑望着他依然僵硬的姿态。
“常来府里用膳。”
司徒岭喉结剧烈滚动，半晌才挤出颤抖的音节：
“……好。”
姐姐注意到他了！哪怕或许只是利用，那他对她也是有用的。
……
后花园里，粉白花瓣随风簌簌落在石径上。
沐心柳独坐在水榭中，指尖在琴弦间流淌出清泠的曲调，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连忙起身敛衽行礼。
“多谢郡主救命之恩。”
她声音轻柔，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姬明珠走到她身旁，指尖轻抚过琴弦，带起一串零星的音符。
“若真想谢我，便将你的利刃，对准沐齐柏。”
听到这个名字，沐心柳置于琴弦上的手猛地收紧，指尖微微泛白。
她沉默片刻，再抬头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然：“我会帮助郡主的。只望郡主承诺我的，也能兑现。”
“当然，”姬明珠微微一笑，目光投向远处自由的天空，“天高任鸟飞。”
她顿了顿，似不经意般提起：
“听闻你与勋名曾有接触。他……可对你有意？”
沐心柳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近乎苦涩的弧度：
“或许在他自己看来，那是喜欢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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