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宰步履轻快地踏入殿内，银发随着动作微微晃动，脸上是掩不住的欣喜。
他熟稔地挤到姬明珠身侧的软垫上，眼角眉梢都带着点儿小得意：
“姐姐终于想起我啦？是不是发现还是我最好？”
说话间，他还故意将本就松垮的衣领又往下扯了扯，露出小片锁骨。
姬明珠无奈地瞥了他一眼，伸手替他将衣襟整理好，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今日唤你来，是有正事要说。”
纪伯宰立刻蔫儿了几分，拖长了调子：
“哦——”
姬明珠注视着他的眼睛，神色渐渐肃然：
“阿宰，你自幼流落罪渊，对自己的身世一直不明。如今，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了。”
她顿了顿，声音放缓。
“你想知道吗？”
纪伯宰脸上的散漫之色瞬间收敛，他怔了怔，重复道：
“姐姐……知道？”
“我一直知道。”
姬明珠颔首。
“此前危机四伏，告诉你实情，只怕你被有心人利用，反受其害。如今尘埃落定……”
她看着他，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但阿宰，真相或许残酷，一旦知晓，你可能再也无法轻易相信他人。即便这样，你也还想听吗？”
纪伯宰沉默了片刻，随即，他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与往常无异的、带着点儿痞气的笑容：
“姐姐，说来听听。”
“此事与你的师傅有关。”
纪伯宰倚在窗边的身影微微一顿，指节无意识地收紧。
他垂眸看着案几上袅袅升起的茶烟，声音有些发沉：
“和我师傅……有关？”
“你别多想。”
姬明珠语气平稳。
“你并非她的孩子。这事要追溯到许多年前，尧光山君后当年产下太子，那孩子先天没有灵脉。”
她稍作停顿，观察着他的神色，才继续道：
“而彼时，博语岚的姐姐恰好诞下一子，那孩子却天生罕见的红脉。”
“君后当时处境艰难，一个没有灵脉的继承人给不了她任何助力。所以……她便以势相逼，迫使博氏姐妹，暗中调换了两名婴孩。”
纪伯宰听到这里，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他抬眼看向姬明珠，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了然：
“所以，姐姐是想告诉我，我其实就是那个被换走的、尧光山名义上的太子，明献？”
这并不难推断，故事里只出现了两个孩子，一个无灵脉，一个有红脉。
而无灵脉的那个，命运显然指向了他自己。
姬明珠看着他过于平静的神情，忍不住再次确认：
“阿宰，我没有在同你说笑。”
纪伯宰迎着她的目光，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带着点难以言喻的复杂，但语气却异常清晰平静：
“我知道。”
“那你……”
“所以师父能帮姐姐调理好身体吗？”
姬明珠安慰的话语憋到嘴边，她逻辑罕见的被打乱。
“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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