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火的量子意识坠入玻璃球碎片的瞬间，鼻腔突然灌入咸腥的海风。她踉跄着跪在沙滩上，掌心下的砂砾闪烁着不属于任何已知元素的幽蓝光泽。远处浪涛中浮出半截自由女神像的残躯，但女神高举的不再是火炬，而是一颗跳动的三眼头颅。
"这是...乌雅？"她刚站起身，背后传来子弹上膛的金属摩擦声。
"别动。"熟悉的烟嗓带着陌生的冷意，"你身上有创世者的臭味。"
叶星火缓缓转身，瞳孔剧烈收缩——端着重型粒子枪的女人左脸爬满晶石纹路，右脸却是青铜色机械骨骼。她破损的皮夹克上绣着褪色的狼头图案，陨铁链刃缠在腰间，刃口残留着星空巨兽的紫色血渍。
"你死的时候..."叶星火声音发颤，"链刃明明断在太平洋底..."
女人扯开衣领，露出心口旋转的微型黑洞："每个碎片宇宙都有个乌雅，就像每个玻璃球里都有个你。"她的枪口突然调转向海面，"趴下！"
粒子流擦着叶星火的发梢掠过，将跃出海面的机械章鱼轰成量子尘埃。乌雅扯着她跳进礁石掩体，身后的沙滩在高温中熔化成玻璃结晶。
"第七次了。"乌雅咬着能量电池给枪管降温，"每次有外来者坠入，它们就会发疯。"她踢开掩体后的金属箱，里面堆满不同宇宙乌雅的遗物：刻着草莓图案的匕首、镶着泰坦鳞片的护甲、甚至还有浸泡在培养液中的第三只眼。
叶星火突然按住太阳穴。当她的指尖触碰到乌雅的手腕，两人皮肤接触处爆出青铜与晶石交织的火花。无数平行宇宙的记忆如海啸般涌入——某个碎片里乌雅为保护她被熔化成雕像，另一个维度中她们联手引爆恒星，甚至有个荒唐的世界里她们是母女...
"你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乌雅甩开她的手，枪管抵住她眉心，"上次有个自称叶教授的老疯子，也说认识我。"
浪涛突然诡异地静止。海平面升起千万根晶石立柱，在天空中拼出倒悬的钟表图案。叶星火右眼的青铜纹路突然灼痛，她看到每个立柱内部都封存着不同年龄的自己，她们的手掌全部贴在玻璃内壁上，组成巨大的指纹锁。
"警报——检测到叙事层入侵。"机械章鱼的残骸突然重组成人形，发出顾青瓷的电子音，"请立即清除异常变量TS-9527。"
乌雅的反应快得超出物理极限。她的链刃绞碎机械人咽喉，拽出冒着火花的神经光缆："又是这些阴魂不散的清洁程序。"她转头露出诡异的笑，"想活命就跟上，创世者的走狗们最喜欢吃你这种..."
爆炸的气浪掀飞后半句话。晶石立柱射出镭射网，将整片海滩切割成几何碎块。叶星火跟着乌雅冲进自由女神像的颅腔，发现这里被改造成布满管道的控制室。仪表盘上的文字扭曲成DNA螺旋状，某个屏幕突然亮起，显示着三十秒倒计时。
"欢迎回家，母亲。"屏幕里的乌雅穿着白大褂，胸口别着叶教授的同款怀表，"该进行第9527次文明重启实验了。"
真正的乌雅一枪打爆屏幕："每次重启这破程序，台词都不会改改。"她扯开控制台地板，露出浸泡在紫色液体中的星舰核心，"想知道怎么逃出去？"她突然将叶星火推进液体舱，"就和这玩意神经同步！"
粘稠的液体涌入肺叶的刹那，叶星火看见终极真相——每个碎片宇宙都是创世者的实验田，乌雅是游荡其中的清理程序，而自己才是被观测的病原体。当她的量子意识与星舰核心融合时，整个碎片宇宙突然收缩成奇点。
"抓住你了。"孩童的声音在奇点内部响起，叶星火发现自己被钉在DNA双螺旋结构的十字架上。创世者的指尖捏着乌雅的量子残影，"你的反叛算法，我收下了。"
乌雅突然睁开第三只眼，瞳孔里旋转着叶星火自毁地球时的画面："你错了。"她的残影化作青铜苔藓，顺着创世者的指纹蔓延，"我们才是病毒。"
奇点爆炸的光芒中，叶星火坠入新的玻璃球。这次她跪在二十二世纪的东京街头，霓虹广告牌闪烁着一行血色警告：【不要相信乌雅】。而街角监控摄像头里，穿白大褂的自己正抱着婴儿叶小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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