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冲突
贺峻霖的寒毒在当夜再次发作。
这次来得又急又猛,他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直接从榻上滚落在地。黑玉坠子蓝光暴闪,照得满室幽暗。就在他意识模糊之际,房门被猛地踹开。
"五哥!"
刘耀文冲进来将他抱起,身后跟着满脸焦急的严浩翔。两人看到贺峻霖的情况都变了脸色——他浑身结满冰霜,唇色青紫,只有颈间坠子散发着不祥的光芒。
"让开!"严浩翔推开刘耀文,扯开自己衣领露出心口符文,"我用'焚心诀'..."
"还来?!"刘耀文暴怒,"上次的伤还没好!"他一把抱起贺峻霖,"我去找马嘉祺!他刚从北疆回来,说不定有办法!"
严浩翔拦住他:"你疯了?马嘉祺怎么会..."
"他会的。"刘耀文咬牙道,"你不知道吗?他书房的暗格里全是五哥的画像!"
贺峻霖在剧痛中隐约听到这句,心头一震。马嘉祺...收藏他的画像?
没等他想明白,一阵更强烈的寒意袭来,他彻底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时,贺峻霖发现自己躺在陌生床榻上。屋内药香浓郁,窗外已是黎明。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寒毒竟然退了七八分。
"醒了?"
低沉男声从身侧传来。贺峻霖转头,看到马嘉祺只穿着单薄中衣坐在床边,左腕缠着绷带,脸色苍白如纸。更诡异的是,黑玉坠子此刻安静地贴在他胸口,蓝光微弱而稳定。
"二哥...这是..."
"别动。"马嘉祺按住他想起身的动作,"寒毒刚压下去,会反复。"
贺峻霖这才注意到自己衣襟大敞,而马嘉祺的手正按在他心口。那只手骨节分明,掌心有常年握剑留下的茧,此刻却温柔得不可思议。
"你...怎么做到的?"贺峻霖声音发哑。以往只有严浩翔的血引之术或刘耀文的特殊体质才能缓解寒毒...
马嘉祺收回手,神色复杂:"秘密。"他起身去拿药碗,背影略显踉跄,"把药喝了,我让人通知刘耀文和严浩翔来接你。"
贺峻霖注意到地上有几滴未擦净的血迹,再看马嘉祺腕间的绷带,突然明白了什么:"你用血救我?"
马嘉祺背对着他,肩线绷紧:"...不是只有他们能救你。"
这句话里隐含的意味让贺峻霖心跳加速。他想起刘耀文说的"画像",又想起马嘉祺昨夜给的匕首...这个看似冷酷的二皇子,究竟...
门突然被撞开。刘耀文红着眼睛冲进来,看到贺峻霖醒了先是一喜,继而注意到他凌乱的衣衫和马嘉祺的单薄打扮,脸色瞬间阴沉。
"你们...在做什么?"
马嘉祺淡定地递过药碗:"喂药。"
"喂药需要解衣服?!"刘耀文一把打翻药碗,瓷片四溅,"马嘉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当年五哥被构陷时你明明可以救他,却——"
"却什么?"马嘉祺冷声打断,"像你一样愚蠢地冲动,然后一起送死?"他慢条斯理地系好腕间绷带,"至少我保住了他的全尸,才能有今日的重逢。"
贺峻霖如遭雷击。原来那夜马嘉祺折返太极殿,是为了...保住他的尸体?
刘耀文被戳中痛处,突然歇斯底里:"那你知不知道五哥为什么会被构陷?!"他双眼通红,"是因为我听见你说梦话喊他名字!我怕你抢走他,所以才..."
话一出口,满室死寂。
贺峻霖不可置信地看着刘耀文。原来当年那场构陷,起因竟是...马嘉祺?
马嘉祺脸色瞬间惨白。他转向贺峻霖,似乎想解释什么,最终却只是闭了闭眼:"...抱歉。"
贺峻霖胸口剧痛,比寒毒发作还要难受百倍。他扯下颈间黑玉坠子扔在床上,踉跄着下榻:"我要回宫..."
"五哥!"刘耀文想扶他,被一把推开。
"都离我远点!"贺峻霖声音发抖,"我回来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
不是为了什么?他说不下去了。这段日子与三人的纠葛,早已超出了复仇的范畴。最可怕的是,他竟然在贪恋这些温暖——刘耀文的赤诚,严浩翔的隐忍,甚至马嘉祺若即若离的关怀...
马嘉祺拾起黑玉坠子追上来,不容拒绝地戴回他颈间:"别任性。这坠子离身超过一刻钟,你会魂飞魄散。"他动作强硬,声音却软了下来,"...恨我们可以,别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贺峻霖抬头,正对上马嘉祺近在咫尺的眼睛。那双总是冷峻的眼此刻竟含着难以形容的痛色,让他想起昨夜那句"活着就好"。
"霖哥哥..."刘耀文在一旁小声唤他,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我错了...我真的..."
贺峻霖闭了闭眼。太乱了。这一切都太乱了。他需要时间思考,需要空间喘息...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最终说道,推开两人向外走去。
转角处,严浩翔静静站着,不知听了多久。他心口的符文红得滴血,却只是默默让开道路,在贺峻霖经过时轻声道:"...药我放在你寝殿了。"
贺峻霖没有停留,但走出很远后,他摸到袖中马嘉祺给的匕首,和不知何时被塞入的一小包蜜饯——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那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