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琴音
贺峻霖在藏书阁顶层偶遇宋亚轩。
四皇子一袭月白长衫，正在整理一堆看似杂乱的信笺。见贺峻霖进来，他笑眯眯地招手："五弟来得正好，帮我看看这个。"
那是一张北狄商队的通关文牒，落款处有个不起眼的印记——与贺峻霖"通敌案"中的所谓密信一模一样。
"这是..."
"三年前的老物件了。"宋亚轩眨眨眼，"有趣的是，这批商队实际是丁程鑫的人伪装的。"
贺峻霖心头一震。宋亚轩掌管礼部，怎会接触边关贸易？除非...
"四哥在查大皇兄？"
宋亚轩笑而不答，转而从案几下取出一支紫玉箫："送你。"
箫身晶莹剔透，尾端坠着个精巧的银铃。贺峻霖接过时，意外发现体内寒毒引起的隐痛竟减轻了几分。
"这是？"
"南诏国的'镇魂玉'，能暂时压制你体内那玩意儿的反噬。"宋亚轩凑近他耳边，温热呼吸拂过颈侧，"别告诉那三位，他们送的东西可没我这个管用。"
贺峻霖耳根发热。宋亚轩什么时候知道的？又为何...
"为什么帮我？"
宋亚轩坐回窗边，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五弟可记得，你'死'后第三日，有人在你灵前放了一枝白山茶？"
贺峻霖当然记得。那是他"复活"后听宫人说的——一连七日，总有人趁夜潜入灵堂，放一枝新鲜的白山茶在他棺椁上。最后一次，那人还留下张字条：「霖哥最爱的花」。
"是你？"
宋亚轩笑眼弯弯："你入冷宫那年，我才十岁。有次被嬷嬷责罚不许吃饭，是你偷偷塞给我一包蜜饯。"他指尖轻抚紫玉箫，"那味道...我记了整整十年。"
贺峻霖怔住了。原主记忆里确实有这么件事，但那时宋亚轩只是个不起眼的小皇子...
"所以四哥是来报恩的？"
"报恩？"宋亚轩突然大笑，笑声惊飞窗外栖鸟，"我是来趁火打劫的。"他变戏法似的又取出一叠信笺，"丁程鑫与北狄往来的密函，换五弟每月陪我下一局棋，如何？"
贺峻霖接过信笺细看，越看越心惊。这些密函不仅证实了丁程鑫勾结外敌，还提到一种名为"魂引"的邪术——需以皇室血脉为祭，可操控亡魂。
"他想控制我？"
"不。"宋亚轩笑容淡去，"他想复活先帝。"
窗外突然传来异响。宋亚轩反应极快，一把将贺峻霖拉到身后，同时袖中飞出一枚银针，正中窗外黑影的咽喉。侍卫倒地声闷响，颈间露出丁程鑫宫中的刺青。
"看来有人不欢迎我们合作。"宋亚轩叹气，"五弟最近别单独行动，尤其要小心——"
话音未落，紫玉箫突然发出刺目紫光。贺峻霖颈间黑玉坠子同时震颤，蓝紫光芒交织中，三支毒箭从暗处射来！
宋亚轩旋身将贺峻霖护在怀中，右手紫玉箫划出一道弧光，箭矢竟在半空中自燃。与此同时，殿门被踹开，马嘉祺带着亲卫冲进来，身后跟着闻讯赶来的刘耀文和严浩翔。
"五哥！"刘耀文第一个扑上来，却被宋亚轩用箫挡住。
"小声点，吓着你五哥了。"宋亚轩松开贺峻霖，笑容恢复从容，"刺客已经解决了，不过..."
他话未说完，贺峻霖突然踉跄一步，黑玉坠子蓝光暴涨。严浩翔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他，同时扯开自己衣领露出心口符文："寒毒又发作了？"
马嘉祺二话不说划破手腕，将血滴在坠子上。刘耀文则掏出随身携带的药丸，却被宋亚轩拦住："用这个。"
紫玉箫贴在贺峻霖眉心，奇异的是，坠子的蓝光真的渐渐稳定。四人各施手段，却配合默契，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贺峻霖在眩晕中看着这一幕，心头涌起荒谬感——这四位本该势同水火的皇子，此刻竟因他"和平共处"？
"你们..."他声音虚弱，"是不是背着我达成了什么协议？"
四人动作同时一顿。
#第二十章：协议
贺峻霖的猜测在当晚得到证实。
他借口疲惫提前回宫，实则悄悄尾随宋亚轩。四皇子七拐八绕，最终竟进了马嘉祺的练武场。贺峻霖躲在假山后，透过缝隙看到惊人的一幕——
马嘉祺、严浩翔、刘耀文和宋亚轩围坐在石桌旁，桌上摊着一张写满条款的绢帛。
"今日刺客是丁程鑫派的。"马嘉祺沉声道，"他等不及了。"
严浩翔心口符文在月光下泛红："'魂引'之术需要皇室血脉为引，他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
"五哥。"刘耀文接话，拳头捏得咯咯响，"或者我们中的任何一个。"
宋亚轩把玩着另一支紫玉箫："所以协议继续？轮流守护，情报共享，在除掉丁程鑫前..."他顿了顿，笑容微妙，"各凭本事？"
马嘉祺冷笑："别越界。五弟现在最需要的是稳定情绪，黑玉坠子的裂痕已经..."
"马将军倒是关心得很。"宋亚轩突然变了个称呼，"可惜方法不对。"他指向绢帛某处，"比如这条'每日戌时由马嘉祺送药'，五弟明明最讨厌苦药，你却次次逼他喝光。"
刘耀文插嘴："就是！五哥喜欢蜜饯，我每次都..."
"你的问题更严重。"严浩翔冷声打断，"动不动就哭闹撒娇，五哥现在需要静养，不是陪你胡闹。"
四人争执间，贺峻霖不小心踩断一根树枝。声响虽小，却足以让练武之人警觉。
"谁？"马嘉祺剑已出鞘。
贺峻霖只好走出来："看来我打扰了诸位的...分赃大会？"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最后还是宋亚轩笑着打圆场："五弟误会了，我们是在讨论...呃..."
"讨论如何保护你。"马嘉祺直接打断，收起绢帛，"既然你知道了，也好。"
贺峻霖看着眼前四人——马嘉祺的沉稳，严浩翔的隐忍，刘耀文的赤诚，宋亚轩的狡黠——突然觉得无比荒谬："所以你们私下约定好...轮流'照顾'我？"
"不是照顾。"严浩翔纠正，"是守护。"
"有区别？"
刘耀文小声嘀咕："当然有...照顾可以一起，守护得轮流..."
马嘉祺一个眼刀甩过去，少年立刻闭嘴。宋亚轩则笑眯眯地凑到贺峻霖身边："五弟别生气，我们也是为你好。"他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包松子糖，"尝尝？比蜜饯更配药。"
贺峻霖没接。黑玉坠子似乎感应到他的情绪，开始发烫："我不需要你们这样...分配式的关心。"他声音发颤，"我回来是为了..."
"复仇？"马嘉祺突然走近，玄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你动手啊。"他指着自己心口，"当初没能救你，我确实该罚。"
严浩翔默默亮出手腕上取血留下的伤痕。刘耀文则直接跪下："五哥想怎么报复都行，只求你别再伤害自己..."
宋亚轩没说话，只是轻轻吹起紫玉箫。曲调悠扬，竟与贺峻霖儿时母亲哄他入睡的民谣一模一样。
贺峻霖眼眶发热。这些人在干什么？用愧疚、用牺牲、用回忆...绑架他吗？
"够了！"他一把打翻宋亚轩手中的箫，"我不需要你们的怜悯！"
紫玉箫落地发出清脆声响。四人同时变了脸色——箫身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暗藏的银色符文。
"这是..."贺峻霖怔住。
宋亚轩捡起箫，苦笑："'锁魂咒'，我找遍南诏才求来的。"他指着那些符文，"每日需以奏乐者心血温养，可暂时稳固魂魄...本想等你生辰再说的。"
贺峻霖如遭雷击。所以这些日子宋亚轩总在远处吹箫，是在...
"五哥别听他卖惨！"刘耀文跳起来，"我也天天..."
"闭嘴！"马嘉祺和严浩翔异口同声。
贺峻霖看着他们争吵的样子，突然觉得很累。黑玉坠子的重量似乎又增加了，压得他喘不过气。他转身想走，却被四人同时拦住。
"让开。"
马嘉祺摇头："外面危险。"
"比这里还危险吗？"贺峻霖苦笑，"至少刺客只想杀我，而你们..."
话未说完，一阵剧痛突然袭来。黑玉坠子蓝光暴闪，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烈。贺峻霖跪倒在地，看到自己双手开始变得透明——这次不是寒毒，是魂体不稳！
"五哥！"
"霖哥哥！"
四人同时出手。马嘉祺的血滴在坠子上，严浩翔的符文贴在他后背，刘耀文咬破手指画了个古怪符号，宋亚轩则急吹紫玉箫...
剧痛中，贺峻霖恍惚看见四人脸上如出一辙的恐惧与心疼。多么可笑啊，他本该是来复仇的恶鬼，却被这些温柔困住了手脚...
"别...管我..."他挣扎着说。
"休想。"马嘉祺将他打横抱起，声音沙哑，"这次别想再逃。"
#第二十一章：心乱
贺峻霖在马嘉祺寝宫醒来时，已是三日后。
窗外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雨声衬得室内格外安静。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黑玉坠子被换成了紫玉箫，用红线系在颈间。箫身温热，散发着淡淡药香。
"醒了？"
宋亚轩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四皇子端着一碗药走近，眼下有明显的青黑："别乱动，你魂体差点消散。"
"其他人呢？"贺峻霖声音嘶哑。
"马嘉祺去边关调兵了，丁程鑫最近动作频繁。"宋亚轩扶他坐起，"严浩翔在炼新药，刘耀文...那小子守了你两天两夜，刚刚被我一记手刀打晕拖走了。"
贺峻霖抿了口药，意外发现不苦，反而有丝甜味。宋亚轩笑道："加了蜂蜜和梅子汁，我想你应该..."
"喜欢。"贺峻霖轻声接话。确实，比起马嘉祺的苦药、严浩翔的血引、刘耀文的蜜饯，宋亚轩似乎总能找到最恰到好处的平衡点。
宋亚轩忽然凑近，近到能数清睫毛："五弟知道吗？你昏迷时喊了每个人的名字。"
贺峻霖手一抖，药汁洒在锦被上。
"马嘉祺十七次，严浩翔九次，刘耀文..."宋亚轩眨眨眼，"哦，我忘了数。"
"胡说什么！"贺峻霖耳根发烫，"我怎么可能..."
"骗你的啦。"宋亚轩大笑，"你只喊过'母妃'和'不要'。"他笑容渐敛，"不过五弟，你该做个选择了。"
"什么选择？"
宋亚轩从袖中取出一面铜镜。镜中映出贺峻霖苍白的脸，和颈间紫玉箫——箫身已经出现细密裂纹。
"紫玉箫最多再撑七日。"宋亚轩轻声道，"之后你必须选择一个人...建立更深的联系来稳固魂魄。"
贺峻霖心头一跳："什么意思？"
"意思是，"宋亚轩难得严肃，"马嘉祺的血契，严浩翔的共生符，刘耀文的命格相融，或者..."他指尖轻抚紫玉箫，"我的魂引曲。四种方法，都能救你，但只能选一种。"
贺峻霖握紧铜镜。这不只是选择救命方法，更是选择...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他抬头直视宋亚轩，"你可以不说，等我..."
"等你魂飞魄散？"宋亚轩摇头，"我舍不得。"他忽然俯身，唇几乎贴上贺峻霖耳垂，"何况我相信...五弟会选最合适的人。"
门突然被撞开。刘耀文红着眼睛冲进来："宋亚轩！你说好叫醒我的！"看到贺峻霖醒了，少年瞬间变脸，"五哥！你好点了吗？我..."
严浩翔紧随其后，手里捧着个玉盒："新药配好了。"他看了眼宋亚轩与贺峻霖过近的距离，眉心微蹙。
三人围着床榻争执不下时，贺峻霖却望向窗外——雨幕中，一道玄甲身影正策马离去。那是马嘉祺，他甚至连告别都没有...
紫玉箫突然发烫，将他的思绪拉回。宋亚轩说得对，他必须做个选择。但怎么选？选炽热如火的刘耀文？隐忍如海的严浩翔？温柔如风的宋亚轩？还是...那个总是若即若离，却在他最需要时出现的马嘉祺？
黑玉坠子被暂时封印，但贺峻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