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霜岭终年覆雪,银白色漫了山,风卷着冰晶掠过断龙崖时,林疏月正跪坐在师父的冰棺前。
寒玉棺椁映着她苍白的脸,指尖抚过棺盖上凝结的霜花,十年前的记忆突然翻涌——那个雪夜,漫天飞舞的雪白飞舞,师父浑身浴血将她护在怀中,青鸾剑上的血珠滴在她眉心,烫出一道朱砂般的印记。
"小师妹,掌门唤你去问心殿。"师姐清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林疏月起身时踉跄了一下,眼前浮动的黑雾又浓了几分。
自从师父陨落,她体内的寒毒便如附骨之疽,每日寅时发作时,五脏六腑都似被万根冰针刺穿。
问心殿内,鎏金烛火摇曳。
掌门望着跪在蒲团上的少女,眉间满是忧虑:"疏月,你可知南疆巫女在搜集七窍玲珑心?"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破空声,一支淬毒的箭矢擦着林疏月耳畔钉入石柱,箭尾系着半块刻着曼陀罗的玉牌。
"是赤焰教!"护法长老怒拍案几,"他们竟敢觊觎玲珑心解封魔渊!"
林疏月攥紧袖中寒玉簪,这是师父临终前塞给她的,此刻正在微微发烫。
掌门沉吟片刻,将一卷泛黄的古籍推到她面前:"《寒渊引》,传说修炼此功法可操控极寒之力,但需至阴至纯之体方能承受。疏月,你……愿意尝试吗。"
"弟子愿试。"林疏月抬头时,眼底跳动着决绝的光。
她没说每日寅时发作的寒毒,更没说自己时常会看到些诡异的幻象。
——比如此刻,殿外的风雪中,分明有个红衣女子在冲她笑,那女子眉间的朱砂痣,竟与她额间的印记一模一样。
三日后,林疏月在寒潭闭关。
潭水刺骨,她强行运转心法,寒玉簪在掌心发烫。朦胧之间,有身形窈窕的人拨开潭水而来,红衣似火,眉眼却比玄霜岭的冰雪更冷,她开口道:"小傻子,谁准你修炼这要命的功法?"
林疏月想要开口,却被对方封住唇。
温热的气息混着曼陀罗香涌入,她突然想起掌门之前说过,赤焰教圣女最擅用惑心术,可以幸免之人少之又少。
可眼前人眼尾的泪痣,为何会让她想起师父最后那抹温柔的笑容?如沐春风,令人心旷神怡。
"我是南烛。"红衣女子指尖划过她眉间的印记,"记住,从今日起,你的命是我的。"
话音未落,寒潭突然沸腾,无数黑色触手从潭底伸出,向林疏月袭去。
南烛将林疏月护在怀中,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的掌心绽放出妖异的红莲,对林疏月道:"别怕,有我在。"
林疏月靠在对方怀里,听着剧烈的心跳声,突然分不清这究竟是惑心术,还是命运早已写好的羁绊。
寒潭之上,风雪更急,而她知道,一场关于爱与阴谋的较量,一切才刚刚开始,一切皆有可能。她不知道未来的路改怎么走,冥冥之中,似乎事情在特定的方向行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