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南烛掌心的红莲灼烧着黑水，林疏月却在那炽热中感到刺骨寒意。她体内的寒毒与红莲之力剧烈碰撞，眼前炸开刺目的白光。恍惚间，记忆碎片如利刃般刺入脑海——十年前的雪夜，师父抱着浑身是血的南烛冲进问心殿，而南烛胸口，赫然插着自己的青鸾剑。

"当年你亲手杀了我。"南烛的声音混着血沫落在耳畔，"可我还是舍不得让你死。"红衣翻飞间，南烛将一枚血色内丹渡入林疏月口中，"吞下去，寒渊引的反噬我替你受着。"

寒潭轰然炸裂，林疏月再睁眼时，已身处赤焰教禁地。南烛倚在曼陀罗花海中的玉榻上，红衣褪成苍白，眉间朱砂黯淡如凝血。"醒了？"她伸手抚过林疏月的脸颊，指尖冰凉，"玲珑心的下落，我查到了。"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厮杀声。林疏月提剑欲出，却被南烛拽住手腕："是玄霜岭的人，他们要拿你的命换玲珑心。"南烛咳出一口黑血，"当年我为了压制魔渊，将半颗玲珑心封在你体内，师父怕你被赤焰教发现，才抹去你的记忆..."

殿门被剑气劈开，玄霜岭的弟子举剑而入，为首的正是大师姐。"疏月，你竟与魔教妖女勾结！"师姐剑尖指着南烛，"交出玲珑心，可免你死罪！"

林疏月挡在南烛身前，寒玉簪迸发万丈寒光。她终于明白为何寒毒发作时总能看见南烛的幻影，为何修炼寒渊引时会有熟悉的亲切感。那些被封印的记忆里，南烛总在雪夜里给她暖手，用红莲之火替她驱散寒毒。

"要玲珑心，先过我这关！"林疏月剑指苍穹，寒渊引的力量与体内的玲珑心共鸣，玄霜岭众人的剑气竟被凝成冰晶。南烛挣扎着起身，将另一颗玲珑心碎片嵌入林疏月掌心："合二为一，就能彻底封印魔渊。"

两人周身腾起冰火交融的光芒，记忆与现实在这一刻重叠。原来十年前那场"弑师"，不过是师父与南烛设下的局，为的就是让林疏月带着玲珑心活下去。而如今，她们终于能以完整的自己，直面这世间的爱恨情仇。

"以后换我护着你。"林疏月握住南烛逐渐透明的手，"这次，我不会再忘记。"随着玲珑心彻底觉醒，魔渊的黑暗被光明吞噬，南烛的身影却在光芒中渐渐消散。

"等我。"林疏月将破碎的玉牌紧紧攥在手心，"无论你转世何方，我都会找到你。"风卷着曼陀罗花瓣掠过她肩头，远处传来若有似无的轻笑，像极了那年雪夜，南烛在她耳边说的那句："小傻子，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