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敏成突然开始做噩梦了。
梦里，他站在圣英学院的天台上，冷风灌进他的校服领口，冻得他牙齿打颤。月光惨白，照得水泥地面泛着青灰色的光，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尸蜡。
"谁在那里？"他冲着阴影处喊，声音发虚。
没有回答。只有风刮过铁栏杆的呜咽声，像是什么人在哭。
他往前走了两步，鞋底突然踩到什么东西——黏稠的、温热的。低头一看，是血。暗红色的液体从阴影里蜿蜒流出，像一条蛇，缓慢地缠上他的脚踝。
"……朴智旻？"
他猛地抬头，对上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浮在半空，没有脸，没有身体，只有两个漆黑的瞳孔，死死盯着他。
姜敏成尖叫着醒来，冷汗浸透了睡衣。
而此时，窗外，天还没亮。
清晨的食堂里，姜敏成挂着两个青黑的眼圈，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面包。
"喂，你昨晚做贼去了？"朋友撞了下他的肩膀。
姜敏成手一抖，咖啡洒在桌上，褐色的液体蜿蜒流到边缘，滴在他的裤子上。他盯着那滩污渍，突然想起梦里黏稠的血。
"……没事。"他擦了擦手，抬头时，视线突然定在食堂门口。
朴智旻和你一同走了进来。
两人并排走着，距离近得几乎相贴。朴智旻的手搭在你的后腰，指尖若有若无地摩挲着你的校服布料，像在安抚，又像在无声地宣告所有权。
姜敏成的喉咙发紧。
那个转学生……太像了。
像五年前被他推下天台的朴智旻。
池望子"他一直在看你。"
你咬了一口朴智旻递过来的草莓，鲜红的汁水染在你的唇上。
朴智旻轻笑，拇指擦过你的嘴角
朴智旻"害怕了？"
池望子"不。"
你舔了舔唇上残留的甜味，皱起鼻子回味似的眯了眯眼
池望子"他的血闻起来是臭的。"
朴智旻的眸色暗了暗，手指滑入你的发间，轻轻扯住
朴智旻"好孩子。"
他的夸奖让你的睫毛颤了颤，不自觉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朴智旻"今天放学前，去找韩素妍。"
朴智旻低声说，指尖缠绕着你的一缕黑发，
朴智旻"她是新闻部的，正在调查五年前的'意外坠楼'。"
你点点头，忽然伸手抓住朴智旻的袖口
池望子"你陪我吗？"
你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朴智旻垂眸看你，忽然低头，在你耳边轻声道
朴智旻"怕我丢下你？"
他的呼吸扫过你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你没回答，但放在朴智旻掌心的手指攥得更紧了。
智旻笑了，捏了捏你的后颈
朴智旻"乖，我就在附近。"
体育课上，你站在操场边缘，看着远处打篮球的人群。
"你不去吗？"一个女声从旁边传来。
你应声转头，对上一双好奇的眼睛——韩素妍，新闻部的副部长，手里拿着相机，脖子上挂着记者证。
池望子"我不喜欢运动。"
你歪过头轻声回答。
韩素妍笑了笑："我也是。"她顿了顿，"你是新来的转学生吧？池望子？"
你点点头，视线却越过她，落在远处的朴智旻身上。他正靠在树下看书，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是你哥哥？"韩素妍顺着你的目光看去，"你们感情真好。"
你没回答，但唇角微微扬起。
韩素妍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其实……我想问你一件事。"
池望子"什么？"
"你哥哥……是不是认识五年前的一个学生？"韩素妍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也叫朴智旻。"
照片上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站在天台上，背影孤寂。
你的瞳孔微微收缩。
远处的智旻突然合上书，抬头看了过来。
放学后，化学教室里空无一人。
你坐在实验台边缘，双腿轻轻晃动着，手里捏着韩素妍贴心给你的照片。
门被推开，朴智旻走了进来，反手锁上门。
朴智旻"她给你看了什么？"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你仍能感觉到空气里的压迫感。
你举起照片，指尖一转
池望子"这个。"
朴智旻走近，低头看了一眼，忽然笑了。
朴智旻"怀念吗？"
他捏住你的下巴，强迫你抬头看着他，
朴智旻"那时候的我，还没死。"
你的睫毛颤了颤，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声音变得更轻
池望子"我不喜欢这张照片。"
朴智旻"为什么？"
池望子"因为上面的你……看起来很难过。"
朴智旻沉默了一瞬，忽然低头吻住你。
这个吻带着侵略性，像是惩罚，又像是某种扭曲的安抚。你仰着头承受，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衬衫，直到他松开你，唇上带着一点血痕。
朴智旻"现在呢？"
他拇指擦过你的唇角，
朴智旻"还难过吗？"
你摇摇头，舌尖舔了舔被他咬破的地方
池望子"你在这里，我就不难过。"
朴智旻低笑，手指插入你的发间，轻轻揉了揉
朴智旻"乖。"
夜深了，宿舍楼一片寂静。
你蜷缩在床上，额头抵着膝盖，呼吸有些急促。
姜敏成的记忆碎片还在你脑海里翻涌——天台上刺骨的风、朴智旻坠落的瞬间、地面上绽开的血花……
门被轻轻推开，朴智旻走了进来。
朴智旻"睡不着？"
他在床边坐下，手指抚上你的后颈。
你抬头看向他，眼眶微微发红
池望子"他的记忆……好吵。"
朴智旻叹了口气，掀开被子拉下你躺到你身边，手臂环住你的腰，将你更紧的拉进怀里。
朴智旻"闭上眼睛。"
他低声说着。
你顺从地合上眼，额头抵着他的肩膀。
朴智旻的手掌覆上你的后脑勺，轻轻按压
朴智旻"听我的心跳。"
沉稳的心跳声透过胸腔传来，像某种催眠的鼓点。你的呼吸逐渐平稳，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角。
朴智旻"好点了吗？"
你点点头，往他怀里钻了钻。
朴智旻低头，吻了吻你的发顶
朴智旻"睡吧，我在这里。"
窗外，月光惨白，照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像一层薄薄的裹尸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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