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利蒂丝庄园的秋季舞会向来是监管者们难得的放松时刻。水晶吊灯将大厅照得通明，乐队的弦乐声飘荡在空气中，香槟塔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白站在楼梯拐角，手指无意识地整理着纯白礼服的袖口，银发被一根丝带松松束在脑后。
"躲在这里做什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檀香的气息。
白转身，看到黯正拾级而上。黑色礼服完美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红宝石领针在烛光下如同他眼眸的颜色。不同于平常的随意，今晚的黑发被整齐地梳在脑后，露出锋利的轮廓，却让那抹惯常的坏笑更加显眼。
"没有躲。"白轻声反驳，却无法控制目光在黯身上流连，"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黯停在最后一级台阶，现在他们视线平齐。他伸手轻轻触碰白颈侧已经转为淡粉的吻痕——三天前那个未竟之夜的纪念。
"紧张？"黯的拇指摩挲着那块敏感肌肤，"因为要向大家展示我是你的了？"
白拍开他的手，耳尖却诚实地泛红："别胡说。"
黯低笑，突然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银质胸针——一朵精致的冰玫瑰，花蕊处嵌着罕见的黑钻石。
"给你的。"他将胸针别在白的领口，"和我是一对。"
白低头，看到黯的领针果然是同样的冰玫瑰造型，只是花蕊是红宝石。这种公开的配对饰品，在庄园里无异于爱的宣言。他应该拒绝的，应该像往常一样保持距离...但此刻，他只想接受这份心意。
"谢谢。"白轻触胸针，嘴角不自觉上扬。
黯向他伸出手："准备好了吗，亲爱的？"
白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手放入黯的掌心。十指相扣的那一刻，他感受到黯微微收紧的力道，像是无声的承诺。
"别让我等太久。"白轻声说，却率先迈步向大厅走去。
当他们一同出现在楼梯顶端时，大厅里的交谈声明显停滞了一瞬，随后转为更热烈的窃窃私语。白能感觉到无数目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有惊讶的，有玩味的，甚至还有几道明显不友善的。他的背脊不自觉地绷直，但黯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一挠，瞬间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看，"黯在他耳边低语，热气拂过敏感的耳廓，"红夫人正向我们举杯呢。"
确实，那位优雅的女性监管者正冲他们微笑，手中的红酒杯微微倾斜。白点头致意，同时注意到不远处的杰克正对黯挤眉弄眼，而一向严肃的班恩竟然也露出了然的笑容。
"别管他们。"黯带着白走向舞池，"今晚我只想和你跳舞。"
乐队适时地换上了一支慢节奏的华尔兹。黯一手扶上白的腰，另一手与他十指相扣。这个姿势比标准舞姿亲密得多，几乎是拥抱的变体。
"太近了。"白低声抗议，却并未真正拉开距离。
黯的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还不够近。"
随着音乐，黯引导着白在舞池中旋转。白惊讶地发现自己能轻易跟上黯的步伐，仿佛两人的身体早已熟悉这种默契。当黯突然一个转身将他拉近，两人的胸膛相贴时，白听到周围传来几声口哨。
"专心。"黯低语，红眸中满是笑意，"你的耳尖红得可爱。"
白瞪了他一眼，却换来黯更加肆无忌惮的笑容。舞曲渐入高潮，黯的手顺着白的脊背下滑，引起一阵轻微的战栗。白应该阻止这种公开场合的亲密举动，但此刻，在黯专注的目光和温暖的怀抱中，他发现自己并不真正在意旁人的看法。
"知道吗，"黯在旋转时低语，"你现在美得让我想立刻带你离开。"
白没有回答，但收紧的手指暴露了他的心意。当音乐停止，掌声响起时，两人仍保持着那个近乎拥抱的姿势，直到侍者端着香槟经过才分开。
"白！"一个略带讥讽的声音突然插入，"没想到你也会屈尊参加这种'无聊'的社交活动。"
白转身，看到蜘蛛正倚在柱子上，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这位女性监管者向来对他抱有敌意。
"瓦尔莱塔。"白冷淡地点头。
蜘蛛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游移："更没想到你会和这个'东方来的危险分子'搅在一起。"她故意模仿庄园主对黯的评价，"不知道他看中了你哪一点？冰冷的性格还是无趣的作风？"
白感到黯的手指在他腰间收紧，但出乎意料的是，向来言辞锋利的黯并没有立即反击。相反，他露出一个令人不安的微笑，缓缓低头看向白。
"亲爱的，"黯的声音故意提高，确保周围的人都能听见，"这位女士似乎对我们的关系很好奇。"
白警觉地看着黯——每当他用这种甜腻的语调说话，通常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不如..."黯的红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我们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
不等白反应，黯已经扣住他的后脑，当众吻了上来。这不是他们之间那种轻柔的试探，而是一个炽热、深入、不容拒绝的宣告。白下意识地抓住黯的前襟，却不知是要推开还是拉近。周围爆发出更多的口哨和起哄声，但很快变得遥远——当黯的舌尖扫过他的上颚时，白的脑海一片空白。
分开时，两人都呼吸不稳。蜘蛛早已不知去向，而周围的人群识趣地散开，给他们留出空间。
"你..."白的声音有些哑，"...太张扬了。"
黯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只是开始而已。"他牵起白的手，"走吧，这里太闷了。"
白任由黯拉着他穿过人群，走向露台。夜风清凉，吹散了脸上的热度。远处的花园在月光下静谧如画。
"想去看看冰玫瑰吗？"白突然提议。
黯挑眉："现在？"
白点头，银发在月光下泛着柔光："我...准备了一点东西。"
两人避开宾客，沿着小径来到白的秘密花园。夜间的冰玫瑰果然如约绽放着幽蓝的光芒，但今晚的惊喜在凉亭里——一瓶冰镇的白葡萄酒和两只水晶杯，旁边是一盘精致的小点心。
"你准备的？"黯惊讶地看着白。
白有些不好意思："玛莎帮了点忙。"他倒了两杯酒，递给黯一杯，"算是...庆祝。"
黯接过酒杯，却没有立即饮用，而是凝视着杯中液体："庆祝什么？"
"庆祝..."白轻抿一口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我不再害怕被人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这句话让黯的表情瞬间柔软下来。他放下酒杯，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一枚古老的东方银币，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
"在我的家乡，"黯将银币放入白掌心，"当两个人决定共度余生时，会交换这样的信物。"
白仔细端详银币，发现一面刻着"白"的中文字，另一面是"黯"。花纹实际上是两条交织的龙，首尾相连。
"这是..."
"生死与共，不离不弃。"黯用中文轻声念道，然后翻译成英文，"Where you go, I will go; where you die, I will die."
月光下，白看到黯眼中前所未有的认真。这个总是玩世不恭的男人，此刻正毫无保留地展露着最真实的情感。白感到喉咙发紧，手指紧紧握住那枚银币。
"我没有什么可以..."他开口，却被黯打断。
"你已经给了。"黯轻触白胸前的冰玫瑰胸针，"你的信任，你的爱...比任何珍宝都珍贵。"
白将银币贴近心口，然后倾身向前，主动吻上黯的唇。这个吻温柔而坚定，胜过千言万语。当他们分开时，冰玫瑰的光芒似乎更加明亮了。
"回房间？"黯低声提议，手指已经不安分地滑入白的衣领。
白点头，却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他从凉亭的暗格中取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
黯好奇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精致的银质匕首——刀柄上缠绕着银白与漆黑的丝线，末端镶嵌着一小片冰玫瑰花瓣，封存在水晶中。
"这是..."
"我的回礼。"白轻声说，"刀柄用的是我的头发和你的...那天你掉在我房间的。"
黯小心翼翼地拿起匕首，月光下，刀身泛着冷冽的光芒。他突然用刀尖轻点自己的指尖，然后同样点在白的指尖，让两人的血珠相融。
"以血为誓。"黯庄重地说，"今生来世，永不分离。"
白看着两人相触的指尖，突然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仿佛某个漂泊已久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归宿。他再次吻上黯，这次更加深入，更加迫切。
"回房间。"白喘息着说，"现在。"
两人甚至等不及走正路，黯直接抱起白，利用他的能力在阴影中穿梭。***************************
*********************这一夜，没有警报，没有打扰，只有无尽的缠绵和爱语。当白终于在黯的怀中沉沉睡去时，天边已泛起微光。
晨光中，白缓缓醒来，发现自己被黯紧紧搂在怀中，黑发与银发交织在枕上。他微微抬头，发现黯早已醒来，正用那种令人心跳加速的目光注视着他。
"早安，亲爱的。"黯的声音因刚醒来而更加低沉，他轻吻白的额头，"睡得好吗？"
白这才意识到——向来浅眠警觉的自己，竟然在黯的怀抱中安睡整夜，没有噩梦，没有中途惊醒。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暖。
"嗯。"白往黯怀里靠了靠，难得地赖床，"你呢？"
黯的手轻轻抚过白的脊背："看着你睡着的脸，比任何梦境都美好。"
白轻笑，吻上那个总是说出甜言蜜语的唇。晨光中，两枚银币在床头柜上静静相依，反射着温柔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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