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喝止的守卫听见“本王”二字,这才抬头彻底看清了他的脸,瞬间慌了神,忙不连连躬身:
“烬……烬王殿下恕罪!刚是小的有眼无珠,还望烬王殿下莫要责罚!”
“无妨。”
君临安淡淡应了句,因过夜奔波不想说太多话,目光扫过两人。护卫们立刻噤声退让,他驾着马径直入了城。
进了京城,他并未第一时间直奔皇宫,而是先寻了家客栈。拴马时,他抬起手拍了拍马颈,低声道:
“乖,在这等我。”
随后才转身走进客栈,对店小二道:
“小二来一间上等房和一壶茶水。”
小二连忙带着微笑和到:
“好嘞客官!您稍等片刻!”
说完便上了楼去,不多时便又从楼上下来,引着他道:
“客官,这边请吧。”
君临安跟着小二上了楼。小二将他引至到一间上等的客房,推门而入时,只见屋内陈设雅致,桌椅器物都透着讲究。
他走到桌边坐下,喉结轻滚溢出一声轻哼,低声嘀咕:
“顾清暖……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没过片刻,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是小二的声音随之响起:
“客官,您要的茶。”
君临安往门口斜了一眼,淡淡开口:
“进来。”
小二应声推门而入,将手里的茶壶轻轻放在桌上,又麻利地摆好茶杯倒了杯茶水,推到他面前才躬身道:
“客官请慢用。”
说完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顾清暖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下巴,脸上满是哭笑不得的神情。云雀坐在她对面,桌上摊着一堆绣图,针脚歪歪扭扭的,显然已经耗费了不少的功夫了。
顾清暖有气无力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
“云雀,怎么办?时间不多了,还有这么多绣图没弄完,完了完了……而且我压根就不会绣这些啊。”
云雀看着她指尖上好几处细小的针孔,心疼地说:
“公主,要不咱们把这些绣图拿去绣房,让绣娘们绣好了再拿回来吧?您看您这手,都被针扎了这么多下,云雀看着都替您疼。”
顾清暖轻轻叹了口气,疲倦的摇了摇头:
“那哪成啊。若是绣娘们把这事禀报给了皇后,那后果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再说,皇太后的性子咱们也摸不准,还是我亲自绣才稳妥些。”
云雀望着顾青暖指尖的针痕,眼眶都有些发红,声音带着急:
“可是公主,您再这么绣下去,手就真的要废了呀。要不云雀来帮您绣一些?您先去歇会儿吧。”
顾清暖撑着下巴的手微微一松,疲倦地眨了眨眼。听见云雀要帮忙,她几乎是立刻点了点头,困意像潮水般的涌来。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脚步虚浮地往床榻走,刚挨到床沿,便“扑通”一声倒了下去,连鞋子都没顾上脱,整个人就扑倒在床上,瞬间没了动静,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
栖羽楼内几个家丁将王猪油抬回府里后,他敷了一整夜的药膏也没消下肿,半边脸依旧肿得像发面馒头。
次日清晨天刚亮,王猪油就轻手轻脚摸下床,想着趁府里人没醒赶紧溜出去,他平日在府里虽不算横着走,却也没吃过这等亏,肿着脸实在没脸见人,尤其是他那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父亲。
他踮着脚刚摸到院门口,后颈的汗毛突然一竖,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怒喊:
“站住!”
王猪油身子一僵,磨磨蹭蹭地转过头,果然见他父亲背着手站在廊下,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
“怎么回事?”
老爷子往前迈了两步,视线在他肿脸上一扫,声音瞬间沉了八度,。
“昨天野到哪去了?脸怎么弄成这样?”
王猪油缩了缩脖子,舌头像是打了结:
“我……我我……”
王猪油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句整话。
他父亲一看这模样就明白了,气不打一处来:
“是不是又去招惹别人了?活该!”
他将袖口使劲的甩了甩。
“说了多少遍了,让你别四处惹事,偏不听!现在好了?遇上能治你的高手了?”
“不是我!”
王猪油急得拔高了声,又怕被父亲瞪,赶紧压低声音辩解:
“是他们先招惹我的嘛!我就是路过……”
“他们先惹你?”
老爷子冷笑一声:
“你能安安分分不惹别人,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还别人惹你?这话你自己听了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