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点了点头,沉声道:
“旁人自然是管不得烬王殿下的这些事。但朕身为皇上,又与你父亲有旧,你既是他的儿子,在朕看来也与亲子一般,朕便是想知道……”
他顿了顿,目光紧紧锁着君临安,那眼神里满是探究与急切,仿佛非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你……难道对南昭的王,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还有那些平白牺牲的百姓。”
君临安闻言,心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却被他强压下去,面上依旧是一派淡漠,冷哼一声:
“愧不愧疚,也轮不到你来妄加揣测。况且,朕不是谁的儿,更不是你的儿。今日你若不给本王面子,就休怪本王不念情面。”
他这话带着十足的怒意,字字掷地有声,那股子狠戾劲儿,任谁都看得出绝非虚言恫吓。
皇上沉默片刻,似是不想将局面闹僵,又道:
“那朕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此事便到此为止。你若答了,朕便将人放给你。”
君临安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瞥向他:
“你说。”
皇上却没立刻开口,只在龙椅上慢条斯理地端过茶盏,给自己倒了杯茶,凑到唇边细细品着,那姿态悠闲得仿佛在消磨时光。
君临安按捺不住,厉声催促:
“你到底想说什么?”
皇上这才将嘴边的茶盏微微放下,目光沉沉地看向他,缓缓开口:
“朕就是想问你,刺杀君南燕的人,是不是你的手下?”
君临安听罢,瞳孔骤然一缩,满是惊愕。君南燕乃是他的父亲,南昭的君主,何来刺杀一说?这分明是无中生有的污蔑!所以说他确实恨极了他们,但也不至于。
他心中惊怒交加,面上却一时凝住,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皇上嘴角微微勾了勾,那笑意里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淡淡道:
“烬王殿下这是心虚了?虽说朕知道你恨极了你的父亲,可刺杀君王,终究是你的不是。”
君临安本就压着怒火,此刻再也听不下去这些话,眼中瞬间燃起杀意,身形一晃,已步如鬼魅般移到皇上面前。
他反手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寒光一闪,已然抵在了皇上的喉咙上,声音冷得像碎冰:
“本王说了,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们这般揣测!况且,刺杀之事根本就不存在!你若敢将这等污蔑说出去,那本王要刺杀的人——便是你!”
皇上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脸色微变,心也慌了大半。身边的公公早已在君临安进来时便退了下去。
此时他却被匕首抵着喉咙,呼吸都不敢太急促,却也瞬间听懂了君临安话里的决绝,心中已然明了答案。
他定了定神,缓缓抬手,将抵在喉咙下的匕首轻轻推了推,沉声道:
“朕已知烬王殿下的答案,不必多说。朕答应过你的事,定会做到,这就放人让你带走。但前提是,你得先问问她同不同意。”
君临安见他松了口,便收回匕首,随手放回腰间,语气依旧冰冷:
“既然如此,那便请吧。”
皇上定了定神,抖了抖被惊得有些褶皱的龙袍,站起身,转身与君临安一同走出了殿内。
刚出殿门,一直候在外面的几位公公和伺候的下人便连忙跟了上来,紧随其后。
皇上一言不发,径直朝着顾清暖所在的芙渠宫走去。刚走到通往芙渠宫的走廊前,却见姜洛风正慌慌张张地往大殿方向赶来,两人恰好撞见。
他见姜洛风这慌慌张张的模样,方才被君临安惊出的火气还未全消,此刻更是怒从中来: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姜洛风抬头见是皇上,手心顿时沁出些汗来,语气急促地回话:
“父皇,儿臣正想往殿内找您呢。儿臣刚刚去芙渠宫找槿宁公主,却见她不在屋内,就在外边等了她许久也不见她人影,就连她的贴身丫鬟云雀也没见着过,也没了任何的踪影。”
他语气顿了顿接着说:
“随后儿臣便在皇宫里四处找了一番,依旧没见着踪影。儿臣让几名丫鬟进她卧房瞧了瞧,丫鬟们竟发现她衣橱里的衣物和一些干粮都被拿走了,似乎是出了宫,不知去了何处。”
皇上闻言,心猛地一沉,脸色骤变:
“你说什么?人不见了?这偌大的皇宫,她既没跟朕说过什么,怎么会突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