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上半旬时,艳阳高照,雾凇上的雪融化成了水滴。
余礼把车停在商场门口,余乐从后方驾驶座一跃跳了出来,他嬉皮笑脸道:“哥,这次来商场,那下次去游乐场好不好。”
“你先把心思放到学...”余礼顿住,什么时候,自己身上有了一丝母亲的身影。
余乐见他不语,抬头疑惑:“哥?你怎么不说了。”
“没事。”
今天的天气在腊月寒冬中算是极好的,寒风吹起来也没有那么刺骨令人寒颤。余礼来商场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黎洛马上就要过生日了。
他询问过唐溪言,唐溪言一脸正经的告诉他:“生日里送首饰最好,男人我不负责,但对女人是一定管用。”
余礼跟在余乐的身后走着,后者正看着商场里那些新鲜稀奇玩意。
“首饰....珠宝店....”余礼想着,问了一嘴余乐,“余乐,珠宝店在哪。”
余乐停住了步伐,他四处凝望了一下,道:“朝南走,再左拐就到了。哥,你也学会打扮自己了呀,买个大金链子最合适!”他一脸坏笑。
余礼挑眉:“给你来个大金牙,要不要?”
“啊啊啊不要!”
“你自己去挑点东西 一会哥哥来买单,我自己过去一趟。”
“奥——”余乐不乐意的拖长了尾音,看着余礼的身影走过拐角。
余礼远远的看见了珠宝店的招牌,金红色的招牌,福园珠宝店——
各种金银首饰在他眼中闪过,目不暇接。顿时,他觉得选择题都没有挑首饰难。
犹豫稍许,他从大衣外套里拿出手机,拨过去一个电话:“手链可以吗...男人不能带手链吗...那耳钉...对他没有耳洞...那项链总可以吧...对,好。”
他如释重负的放下了手机,在这方面,唐溪言比他有经验得多,对方的建议,自己总是要听的,所以唐溪言算是他的...启蒙老师?
余礼抛除杂念,透过玻璃看向上面摆放的各种项链,有的花里胡哨,有的简单质朴。
他的眼睛略过最右侧的纯银色项链时神色微动,那是一只蝴蝶样式的项链,在不同光照角度下,有着不同的颜色,此刻从他的方向看,是一只落日余晖下的蝴蝶,美丽至极。
那一刻他便敲定了这份礼物。 柜台上的工作人员帮他包装起来,放在一个精致的蓝色绒丝礼盒内。
余礼掂了掂手中的礼盒,放到了侧衣口袋。
不过一转眼,就到了生日当天。
“在家?”余礼拿着手机耐着性子等待对方回信。
就快要十分钟后,黎洛才珊珊回复:“yes。”
“我马上到。”
黎洛趴在床上,半裸上身,下半身被厚被子遮住,一脸惺忪刚刚睡醒的样子,看到手机里的内容,脸上更是多了一分疑惑:“??”
“咚咚——”
黎洛一个弹射起步从床上爬起来,揪起一件衬衫就往外走,走的时候差点踩到脚下的白猫。
门被打开,那张清秀冷漠的面庞正平静的看着黎洛,因为衬衫扣子还没有系,白皙透亮的肌肤裸露在外,对方微微蹙眉:“刚醒?”
“是啊,昨天通宵打游戏来着。”黎洛也不管对方的神情,自顾自的走回房间,“学长,你也是来找我打游戏的?”说着,黎洛的眉毛开始上扬。
余礼一时哑言,向前几步一掌拍在比自己高的毛茸茸的白色头顶。
“啊嘶。”
黎洛抓了抓头发,有些无辜的看向余礼:“学长,我记得你一向温柔。”
“你记错了。”
黎洛一愣,脑海中的记忆飞奔起来,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可还是一起打架的来着,何来温柔之说。
“生日快乐,黎洛。”
黎洛还在记忆的脑海里策马奔腾,此时忽然前失马蹄。
这突如其来的四个字让他有些恍然。自己有多久没过回正经生日了,自己也记不清了,父亲长年在国外做生意,母亲那边一家人的日子过得蒸蒸日上,自己何必去扫兴。他只记得粉丝的各种留言,寄送礼物,淹没了他作为普通生活时的生日样貌。
“我都差点忘了,昨晚通宵打糊涂了。”黎洛扬起嘴角,他抓了抓头发,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啪——”余礼轻轻的一指尖弹在他额头之上。
“又老了一岁,恭喜。”
“我老吗,我要是老学长你岂不是已经快入土!”黎洛回怼,刚想向前走两步,却左脚绊右脚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如果不是住在一楼,那楼下一定以为是要地震。
余礼连忙把他从地面上扶起来,黎洛整个人颤颤巍巍的被他扶到床上。
“哪里疼?”余礼认真的问道,他扶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
“膝盖,胳膊。”黎洛哀声哉道:“不过没什么,我可是个男人...”
余礼让他躺在床上,自己则轻轻的揉按他疼痛的位置。
“学长啊,你是不是有预言术,知道我会摔倒然后特意来给我按摩。”
“啪——”
“啊——”
黎洛刚磕到的地方被痛击,他逐渐收敛起笑容。
他趴在床上,一只骨节分明细长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那只手上拿着一个蓝色丝绒的精致礼盒,那礼盒就这样放在了他的床头。
没等他开口,身后那清冷带着点慵懒的嗓音就道:“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