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缩在床角补相机电池,嗤笑一声
万能龙套(林浩)要我说就是以讹传讹……哪有那么多鬼...
话音未落,窗外刮过一阵怪风,吹得檐角铜铃叮咚乱响,声音尖细得像婴儿的啼哭。众人同时噤声,听见山坳里飘来段童谣,调子甜得发腻,却让人后背发凉
万能龙套槐树下,搭戏台,红衣姐姐等娃娃来;娃娃哭,姐姐笑,笑够了一起走娘家……
简溶月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她推开窗,山风裹着湿气涌进来,吹得她打了个寒颤。月光被云层遮住,老槐树的轮廓在黑暗里像具张牙舞爪的骨架,枝桠伸向天空,像无数只枯瘦的手。她盯着树杈最密的地方,恍惚看见团红影晃了晃——是件红棉袄,袖口沾着泥,正顺着枝桠往下淌,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简溶月看见没?
她声音发颤,拽住刚凑过来的苏晓。
苏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只看见黑黢黢的树影
万能龙套(苏晓)啥也没有啊……你是不是累着了?
简溶月摇头,再次看向树杈。红影已经不见了,只剩枝桠间挂着的蛛网,在风里晃出细碎的影子。她关窗时,指尖碰到窗棂上的刻痕——是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别信槐树精”。
后半夜,简溶月被尿意憋醒。她摸黑爬起来,刚掀开被子,就听见窗户外传来轻微的“沙沙”声,像有人在扒拉窗户纸。她屏住呼吸凑过去,借着月光看见窗台上落着片红布,是那种老式棉袄的布料,边缘绣着并蒂莲——和王屠户闺女的红棉袄,一模一样。
她伸手去拿,指尖刚碰到红布,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万能龙套阿姐,你看见我了么?
稚嫩的童声,带着股子湿漉漉的甜意。
简溶月猛地回头。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她的相机静静立在床头柜上,屏幕亮着,显示着张刚拍的照片:窗外的老槐树下,站着个穿红棉袄的女人,背对着镜头,怀里抱着个模糊的影子。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十七分。
她尖叫一声,摔在地上。
民宿老板娘听见动静跑进来时,简溶月正蜷缩在墙角,浑身发抖。老板娘举着煤油灯,昏黄的光晃得她眯起眼
万能龙套(老板娘)咋了这是?做噩梦了?
简溶月指着床头柜上的相机,声音都变了调
简溶月那、那照片……
老板娘凑过去看了一眼,脸色骤变,一把抢过相机,迅速删掉照片
万能龙套(老板娘)莫要看!莫要问!
她把相机塞回简溶月手里,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停住,压低声音
万能龙套(老板娘)今晚锁好门,无论听见啥动静,都别出去。
简溶月攥着相机,看着老板娘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窗外的风还在吹,老槐树的枝桠在黑暗里摇晃,像在朝她招手。她忽然想起阿婆的话——
万能龙套(阿婆)那树克过人,莫要招惹。
原来,有些禁忌,是刻在血脉里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