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共生

林野的手指深深掐进程砚的肩膀。Alpha医生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皮肤下蓝色的血管网闪烁着诡异的光，像是某种发光生物在皮下游走。

"别碰我！"程砚的声音带着嘶哑的警告，后颈的伤口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信息素失控了...会伤害你..."

林野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模糊。后颈的腺体像要裂开一样疼，程砚的雪松香铺天盖地涌来，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他看见自己的手正在透明，和程砚一样，皮肤下蓝色的血管网闪烁着，像某种诡异的发光生物。

保险箱的暗格里掉出个银色吊坠，林野捡起来打开，里面是他三年前赛车服上的纽扣，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吊坠背面刻着日期，正是车祸那天。原来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巧合。

培养舱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液体开始沸腾，胚胎一个个炸裂，绿色粘液顺着玻璃壁流下。房间开始剧烈晃动，通风口落下灰尘，警报声刺耳欲聋。

"神经接驳装置即将过载。"实验室的广播系统自动播报，"所有人员请立即撤离。"

程砚艰难地抬起手，擦去林野脸上的泪水。他的动作温柔得不像平时那个冷漠的Alpha医生，指尖冰凉，轻轻按在Omega剧烈跳动的心脏位置。

"这里...早就有我的印记了..."程砚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明。他颤抖着解开林野的衣领，露出后颈那个被咬过的疤痕，"记得吗？三年前急诊室，你浑身是血地躺在手术台上..."

林野的眼眶发烫。后颈的腺体突然剧烈跳动，程砚的雪松香信息素变得狂暴，不再是清冷的冷香，而是带着毁灭气息的热浪。

"你以为把我推开就没事了？"林野掐住程砚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程砚，三年前你就该知道，你的信息素一旦标记我，我们就分不开了！"

程砚的眼神突然变得柔软。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林野的后颈，那里正在渗出蓝色的粘液。

"抑制剂...第三支...在保险箱..."

"闭嘴！"林野打断他，抓起保险箱里的蓝色注射器。标签上手写的字迹已经模糊，但能辨认出"仅用于神经分离紧急情况"。

培养舱突然炸裂，绿色液体喷涌而出。程砚猛地将林野推开，自己却被气浪掀飞，重重撞在控制台。林野挣扎着爬起来，看见Alpha医生的身体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嘴里不断涌出血沫，但眼睛始终盯着他。

"活下去..."程砚的手指向保险箱，"第三个...文件夹..."

林野扑过去打开保险箱，里面果然有支蓝色抑制剂，和程雪塞给他的那模一样。他转身想给程砚注射，却看见Alpha医生的身体正在逐渐透明，像被什么东西溶解了一样。

安全屋的门突然被撞开。三个穿白大褂的人冲了进来，后颈镶嵌着金属芯片，手里握着电击枪。

"林先生，程医生在等你。"领头的白大褂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他的神经接驳装置还能撑六个小时，我们建议你不要浪费时间。"

林野没有说话，抬手按住识别器。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程砚的指尖，总是带着消毒水的凉意。识别器发出滴的轻响，绿色光圈在黑暗中亮起。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更多的黑衣人赶来了。

"看来我们不需要再演戏了。"白大褂扯掉脸上的眼镜，露出后颈镶嵌的金属芯片。他的身体发出机械运转的咔咔声，手臂突然伸长，指尖弹出十厘米长的金属刃，"王教授只要你的腺体组织样本。"

消防斧划破空气的瞬间，林野闻到了熟悉的雪松香。比任何时候都浓郁，带着血和火药的味道，像暴风雨前骤然平静的森林。

他转身时，正看见程砚站在通道尽头，白大褂被撕开好几道口子，嘴角还淌着血，后颈的红光已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

"跑！"程砚嘶哑地喊道，突然冲向最近的黑衣人。他的动作快得像闪电，在对方扣动扳机前咬住了那人的颈动脉。

鲜血喷溅在程砚苍白的脸上，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死死盯着林野，眼神里是绝望的恳求。

林野推开通往安全屋的门，听见身后传来骨骼碎裂的声响。他没有回头，跌跌撞撞跑下旋转楼梯，直到厚重的铁门在身后关上，才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

安全屋是间圆形的实验室，中央摆放着巨大的培养舱，里面漂浮着数不清的胚胎，每个都贴着标签，程砚实验体1号至37号。硬盘在口袋里震动，自动连接上实验室的系统。

主屏幕亮起，显示出程砚的研究日志。林野颤抖着划过屏幕，看见三年前的记录："实验体林野，车祸后匹配度98%，信息素交融合成率突破理论值。王坤要求进行活体神经接驳，已拒绝。"最新的日志是昨天写的："抑制剂配方已更新，注入后可临时切断神经连接。林野，忘了我，好好活下去。找到第三文件夹里的证据，交给反生物实验联盟。"

培养舱突然发出警报。林野抬头，看见舱内的液体开始沸腾，胚胎一个个炸裂，绿色的粘液顺着玻璃壁流下。

"你不该来的。"程砚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突然喷出一口血沫。他踉跄着扶住控制台，按下滑盖。培养舱底部打开，露出隐藏的保险箱，"神经接驳数据...必须销毁..."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林野抓住他的手腕，感觉对方的体温正在迅速流失。后颈的腺体突然剧痛，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程砚没有回答，只是用没受伤的右手抚摸林野的后颈。他的指尖冰凉，轻轻按在标记的位置。

林野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扯开程砚的衣领。Alpha医生后颈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伤口，正在渗出蓝色的液体，形状和自己被咬过的位置一模一样。

"所以..."林野的声音有些发抖，"你早就被植入了神经芯片？三年前那场车祸..."

程砚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他抬手擦掉林野脸上的泪水，动作温柔得不像平时那个冷漠的Alpha医生。"还记得...颁奖台上吗？我临时标记你...不是意外..."

他的手指颤抖着解开林野的衣领，按在Omega剧烈跳动的心脏位置，"这里...早就有我的印记了..."

林野感觉后颈的腺体突然剧烈跳动，程砚的雪松香信息素变得狂暴，不再是清冷的冷香，而是带着毁灭气息的热浪。他看见自己的手正在透明，和程砚一样，皮肤下蓝色的血管网闪烁着，像某种诡异的发光生物。

"所以这就是真相..."林野喃喃道，"我们的信息素为什么会交融，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程砚虚弱地笑了，血沫从嘴角溢出。他的瞳孔恢复了一瞬清明，眼神里是林野从未见过的温柔。"记得...第一次给你注射抑制剂吗？在急诊室...你咬了我..."他的声音越来越轻，"那个牙印...我留着...当了三年...书签..."

话音未落，培养舱突然炸裂。绿色液体喷涌而出，将两人吞没。

林野在粘稠的液体中睁开眼，鼻腔灌满了血腥味。程砚压在他身上，胸口的骨头断了几根，扎进他裸露的皮肤里。培养舱碎片还在不断掉落，胚胎残肢像水母般蠕动。

"别动。"程砚撑起身子，后颈的蓝色液体滴在林野脸上。他的白大褂被血浸透，却伸手去够操作台上的金属箱，"神经接驳器...还连着..."

林野抓住他颤抖的手腕。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满是裂痕的玻璃上，像团扭曲的光影。通风口涌进来的风卷起程砚的发丝，扫过林野的眼皮。

"你早就知道王坤会派人来？"林野盯着他抽屉里露出的半截枪柄。程砚往常总把止血绷带和手术刀放在同一个抽屉。

程砚扯开嘴角，咳出带冰碴的血。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动，警报声突然变调。"那支抑制剂...不是给你准备的。"说话时喉结上的血管突突跳动，"是给我自己的...解药"

金属箱弹开的瞬间，黑影破窗而入。程砚猛地将林野推开，自己却被利刃划开后背。血雾弥漫中，林野看清袭击者的脸，正是三天前给他做体检的实习医生。

"程主任真感人。"男人甩掉手套，露出机械义眼，"明明可以活体提取，非要自毁程序。"他举起注射器，针管里是暗红色液体，"林先生，王教授等您的腺体组织很久了。"

林野摸到背后碎裂的培养舱玻璃。尖锐的边缘割破掌心，血腥味更浓了。程砚蜷缩在角落，身体正在发出诡异的蓝光，像深海里会发光的水母。

"跑..."程砚吐字时胸腔发出空洞的回响，"从通风管道..."

但林野往前迈了一步。玻璃扎进脚底的疼痛让他清醒，三年前急诊室消毒水的味道突然涌上鼻腔。那时他浑身是血躺在手术台，程砚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按在他心脏位置。

实习医生挥刀劈来时，林野闻到了雪松香。比任何时候都浓郁，带着血和火药的味道。他握紧玻璃片迎上去，听见身后传来骨骼错位的声响。

程砚正用牙齿撕开防护服内衬。他的动作笨拙又急切，像是要把什么塞进林野的伤口。当温热的液体渗进皮肤时，林野才意识到那是Alpha的腺体分泌物。

"现在...我们真的分不开了。"程砚抹掉嘴角血迹，白大褂下裸露的后背开始浮现电路纹路，"他们把我改造成人形终端了...趁我还能控制身体..."

通风管道传来脚步声。更多穿白大褂的人正在靠近，后颈的金属芯片闪着红光。程砚突然抓住林野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里有颗跳动着的蓝色晶体。

"记住这个频率。"他的瞳孔泛起数据流般的蓝光，"找到第三文件夹...证据在..."

实习医生从背后扑来时，程砚的身体突然爆发出强光。林野被掀翻在地，最后看到的画面是Alpha医生微笑的脸，那是他认识程砚以来，第一次看见对方真正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