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雨水敲打着窗户，小葵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手指冰凉。2009年全国舞蹈锦标赛——这是爸爸职业生涯中唯一拒绝谈论的比赛。

她翻出通讯录里"爸爸"的号码，拇指悬在拨号键上方许久，最终还是退了出来。凌晨三点，不能打扰他休息。况且...该怎么开口？问他是不是曾经毁了一个女舞者的职业生涯？

床头柜上的相框里，年轻的父亲站在领奖台上意气风发。小葵轻轻抚摸相片，那是2008年亚洲杯夺冠时的照片，正好是2009年那场争议比赛的前一年。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喃喃自语。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刹那间照亮了阳台——一个黑影正站在那儿！

小葵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她本能地抓起防狼警报器，同时另一只手摸向床头柜上的金属水杯。

黑影抬手敲了敲玻璃窗："小葵？是我。"

丁程鑫的声音。

小葵几乎是跌下床跑去开窗。丁程鑫浑身湿透地钻进来，黑色雨衣滴着水，手里握着一部相机。

"丁哥？你疯了吗！这是二楼！"小葵又惊又怒，声音压得极低。

丁程鑫把相机递给她："我刚蹲到那个私生饭。"

小葵倒吸一口冷气。相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穿雨衣的人影在宿舍外围墙处徘徊，虽然像素不高，但能清晰看到那人右手拿着什么反光的东西——像是刀。

"我追了他三条街，"丁程鑫喘着气说，"最后还是跟丢了。但这足以证明他不是普通私生。"

小葵把相机还给他，手还在发抖："应该告诉马哥..."

"等等。"丁程鑫点开相机的下一张照片，"看这个。"

照片拍糊了，但能辨认出私生饭正在和某人通电话，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是...林姐。

"果然是她指使的。"丁程鑫冷笑，"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她对你这么执着。"

小葵咬了咬嘴唇，把手机短信给他看。

丁程鑫看完眉头紧锁："你爸是林小春？那个拿过亚洲杯冠军的林小春？"

"你认识我爸爸？"

"我小时候上过他的舞蹈课。"丁程鑫的表情变得复杂，"所以林姐是因为这个针对你？一段十几年前的旧怨？"

窗外雷声轰鸣，雨下得更大了。小葵抱紧双臂："我得弄清楚2009年发生了什么。"

"明天我陪你查资料。"丁程鑫转身要走，"现在先休息...等等，你刚才准备用这个砸人？"

他指着小葵还攥在手里的金属水杯，嘴角微微上扬。

小葵这才意识到自己还保持着防御姿势，不好意思地放下杯子："条件反射..."

"不错嘛。"丁程鑫难得地夸了一句，"继续保持。"

他灵巧地翻出窗户，顺着雨水管道滑下去，转眼就消失在雨幕中。小葵趴在窗口看了好久，直到确认他安全落地才关上窗。

躺回床上，小葵盯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早餐时分，小葵顶着黑眼圈下楼，发现全员都在，气氛异常凝重。马嘉祺面前放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暂停着一段监控视频。

"私生饭昨晚又出现了。"马嘉祺开门见山，"这次他试图切断我们的安保电源。"

小葵看向丁程鑫，后者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看来他没告诉马嘉祺自己昨晚的"冒险"。

"公司决定加强安保，同时..."马嘉祺顿了顿，"我们需要内部查看这段录像，确认一些细节。"

他点击播放，画面显示私生饭在配电室前徘徊。当那人转身时，小葵倒吸一口冷气——他戴着和林姐同款的蛇形戒指。

"暂停！"丁程鑫突然说，"放大他的左手。"

画面放大后，戒指上的蛇形图案清晰可见。

"是林姐的人。"严浩翔冷静判断，"但仅凭这个没法报警。"

马嘉祺合上电脑："我已经安排了24小时巡逻，大家近期不要..."

"等等。"丁程鑫打断他，"录像只有这些？"

马嘉祺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秒："嗯。"

小葵注意到这个细微的迟疑。丁程鑫显然也发现了，他眯起眼睛："马哥，团队之间不该有隐瞒。"

"我没有隐瞒任何必要信息。"马嘉祺声音冷了下来。

严浩翔突然站起来："如果涉及安全问题，每个人都有知情权。"

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刘耀文和宋亚轩不安地对视一眼，张真源皱眉看着三个年长成员，贺峻霖则若有所思地观察着小葵的反应。

"马哥，"丁程鑫一字一顿地说，"把完整录像放出来。"

马嘉祺沉默片刻，重新打开电脑："...后面有一段模糊的对话，可能引起不适。"

新的画面中，私生饭对着电话说："放心林姐，我会让那丫头像她爸一样身败名裂...2009年的债该还了。"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轻轻划过配电箱的电线，火花四溅。

"他这是要制造火灾？"刘耀文惊呼。

"不止。"贺峻霖指着画面角落，"看那个瓶子，像是助燃剂。"

小葵浑身发冷。这不是简单的跟踪，是蓄意谋杀！

"为什么不早说？"丁程鑫猛地拍桌而起，"这已经构成生命威胁了！"

马嘉祺冷静回应："我正在和警方合作收集更多证据，贸然行动会打草惊蛇。"

"又是你一个人决定！"丁程鑫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怒气，"我们是一个团队，不是你随意摆布的棋子！"

严浩翔插话："马哥的考虑有道理，但确实应该提前告知..."

"你闭嘴！"丁程鑫转向严浩翔，"整天理性分析的精英先生，等刀子架到脖子上你还能这么冷静吗？"

"够了！"

清脆的碎裂声震住所有人。小葵把玻璃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别为我吵架..."她的声音颤抖着，"如果是因为录像...我现在就看完了。"

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但倔强地不肯落下。马嘉祺的眼神瞬间软化，丁程鑫也僵在原地。

"我没事。"小葵深吸一口气，"现在重要的是查清2009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林姐这么恨我爸爸...恨我。"

张真源适时地递来平板电脑："我查了资料库，2009年全国舞蹈锦标赛确实有争议。林美玲——就是现在的林姐，当时是夺冠热门，但在决赛中因技术违规被取消资格。"

"裁判长正是林小春。"贺峻霖接过话头，"赛后林美玲指控评分不公，但录像证明她确实做了禁止的腾空转体动作。"

"那个动作很容易导致半月板损伤。"小葵突然明白过来，"所以她怀恨在心..."

"不止。"马嘉祺调出一则旧新闻，"后续调查发现林美玲长期服用违禁药物增强肌肉力量，被终身禁赛。"

丁程鑫冷笑："所以她针对小葵，是为了报复林教练当年的公正裁决？"

"恐怕是的。"马嘉祺合上电脑，"我会联系林教练说明情况，同时加强..."

"不！"小葵突然提高音量，"别告诉我爸爸...他心脏不好。"

马嘉祺看着她通红的眼眶，轻轻点头："好。但我们得制定更周全的防护计划。"

"我提议轮流陪小葵训练。"张真源举手，"既保证安全，又不影响她准备特别舞台。"

"我负责改造宿舍安保系统。"严浩翔推了推眼镜，"需要加装红外线警报。"

刘耀文和宋亚轩同时举手："我们负责让小葵保持开心！"

紧张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些。会议结束后，小葵主动留下来帮马嘉祺整理资料。

"对不起。"马嘉祺突然说。

小葵惊讶抬头："为什么道歉？"

"作为队长，我让个人情绪影响了判断。"马嘉祺的声音很低，"我...不想再看到重要的人受伤。"

小葵敏锐地注意到"再"这个字："以前...发生过什么吗？"

马嘉祺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合上文件夹。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侧脸上，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眼神。

深夜，小葵被轻微的响动惊醒。她轻手轻脚地开门，发现书房亮着灯。

马嘉祺正专注地用胶水粘合什么。小葵悄悄靠近，发现是白天被她摔碎的相框——里面是她和父亲的合影。

"马哥..."

马嘉祺明显吓了一跳，胶水差点打翻："怎么还没睡？"

"应该是我问你。"小葵在他身边坐下，"相框我可以买新的。"

"这张照片..."马嘉祺小心地把修复好的相框放在桌上，"你笑得很开心。"

小葵看着照片中自己和父亲在游乐园的合影，鼻子一酸。那是她手术前最后一张全家福。

"我妹妹也有一张这样的照片。"马嘉祺突然说，"她和妈妈在旋转木马前。"

小葵屏住呼吸。马嘉祺几乎从不提起家人。

"她比我小五岁，很爱笑。"马嘉祺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十四岁那年...她在放学路上遇到了车祸。肇事司机逃逸，监控录像模糊不清..."

小葵的心揪成一团。她轻轻握住马嘉祺的手，发现他的手指冰凉。

"所以当我看到那个私生饭的录像..."马嘉祺深吸一口气，"我害怕历史重演。"

"马哥，我不会有事。"小葵坚定地说，"我有七个世界上最棒的哥哥保护我呢。"

马嘉祺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揉了揉她的头发："去睡吧，明天还要训练。"

回到房间，小葵发现手机有一条新消息。不是陌生号码，而是贺峻霖发来的音频文件，附言：「查资料时发现的，可能对你有用」

点开文件，是一段模糊的赛后采访录音。林姐——当时还叫林美玲，歇斯底里的声音传来："林小春毁了我的职业生涯！我发誓要让他付出代价！"

紧接着是记者提问："听说您和教练有私人恩怨？"

"私人恩怨？"林美玲冷笑，"他女儿以后也会跳舞吧？到时候..."

录音戛然而止。

小葵浑身发冷。这段十几年前的威胁，如今正一字不差地应验在她身上。

窗外，一个黑影再次闪过。这次不是丁程鑫——那人手中的蛇形戒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不远处的高楼上，林姐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戏才刚开始呢，林小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