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雨水拍打着浴室窗户，小葵把洗发水揉进头发，温热的水流冲走了连日来的疲惫。公司记者会后的第三天，舆论终于渐渐平息，但宿舍楼下的私生饭却不见减少。

"防狼警报器..."小葵擦干手，看了眼挂在挂钩上的橙色小装置，丁程鑫严肃的表情浮现在脑海。她摇摇头笑了，把警报器往显眼处挪了挪。

突然，一声轻微的"咔嗒"声从窗外传来。

小葵关掉花洒，竖起耳朵。雨声太大，听不真切。可能是树枝吧，她想着，重新打开水龙头。

"砰！"

这次是清晰的撞击声。小葵浑身一僵，水珠顺着发梢滴到肩膀上，激起一阵战栗。她慢慢转过头——

浴室的磨砂玻璃窗外，一个模糊的人影正试图撬开窗锁！

小葵的呼吸瞬间停滞。警报器！她伸手去够挂钩，却因为太慌张碰掉了浴巾。就在这瞬间，窗外的人影似乎发现了她的动作，撬窗的声音变得更加急促。

手指终于碰到警报器的瞬间，浴室门突然被猛烈敲响。

"小葵！"丁程鑫的声音穿透门板，"立刻回答我！"

"丁、丁哥！窗外有——"

她的话还没说完，浴室门就被一脚踹开。丁程鑫冲进来的同时，窗外传来"哗啦"一声——玻璃被砸碎了，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伸进来拨开了窗栓！

"蹲下！"丁程鑫一把将小葵拉到身后，抓起旁边的金属毛巾架就朝那只手砸去。

一声痛呼从窗外传来，那只手缩了回去。丁程鑫没有停顿，一个箭步冲到窗前，半个身子探出窗外："站住！"

小葵蜷缩在墙角，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她看着丁程鑫的背影，他右手还抓着那个已经变形的毛巾架，左手撑着窗台，肌肉线条在T恤下绷得紧紧的。

"妈的，跑了。"丁程鑫缩回身子，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转身看到瑟瑟发抖的小葵，表情突然僵住了。

小葵这才意识到自己只裹着一条浴巾，慌忙抓起地上的衣服挡住身体："转、转过去！"

丁程鑫立刻背过身，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我去给你拿衣服。"他大步往外走，又猛地停住，"不，你不能一个人待着。我...我打电话让张真源过来。"

五分钟后，穿戴整齐的小葵坐在客厅沙发上，被七个男生团团围住。马嘉祺正在和赶来的保安队长交涉，严浩翔调出了宿舍周边的监控录像，贺峻霖则在检查浴室被破坏的窗户。

"看！"严浩翔指着屏幕，"就是这几天一直跟踪我们的那个人。"

监控画面显示，一个穿黑色雨衣的身影从浴室窗外跌落，然后踉跄着逃向围墙。

"身手不错，"贺峻霖检查完窗户评价道，"二楼都能爬上来。"

"报警了吗？"张真源问，同时递给小葵一杯热可可。

马嘉祺挂断电话："警察马上到。李总也通知了，建议我们暂时搬去公司公寓。"

"我不搬。"丁程鑫突然说，声音冷得像冰，"跑了算什么本事，有胆子再来啊。"

小葵捧着热可可的手一抖。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丁程鑫——眼神锐利如刀，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丁儿，"马嘉祺皱眉，"别冲动。"

"冲动？"丁程鑫冷笑，"要不是我刚好路过听见动静——"

"谢谢你，丁哥。"小葵小声打断他，"真的...谢谢你。"

丁程鑫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怒气一下子卡住了。他别过脸去："...没什么。"

警察到来后做了详细笔录，确认入侵者就是最近跟踪团队的那个私生饭。令人不安的是，警察在围墙外发现了专业偷拍设备和...一把小刀。

"近期不要单独行动。"临走前警察严肃叮嘱，"这个人明显有备而来。"

等警察和李总都离开后，已经凌晨一点。成员们聚在客厅，气氛凝重。

"从今晚开始，"马嘉祺环视众人，"两人一组轮流守夜。我和丁儿先来。"

"我可以帮忙！"刘耀文举手，"我熬夜打游戏最在行了！"

宋亚轩立刻附和："我和耀文一组！我们可以成立'小葵护卫队'！"

他夸张地比划了一个特工手势，成功逗笑了小葵。

"严肃点，"马嘉祺无奈，"这不是游戏。"

"我知道，"刘耀文难得正经起来，"但小葵已经吓坏了，我们不能再制造恐怖气氛。"

小葵鼻子一酸。她没想到看似没心没肺的刘耀文其实这么细心。

"耀文说得对，"张真源拍拍手，"我们轮流值班，但保持正常作息。小葵需要休息。"

众人散去后，小葵独自站在浴室门口，盯着那个被砸碎的窗户发呆。虽然已经用木板临时封住，但冷风还是从缝隙中钻进来，发出呜呜的声响。

"不敢睡？"

小葵回头，看见丁程鑫靠在墙边。他已经换上了黑色居家服，整个人几乎融在阴影里。

"有点..."小葵老实承认，"脑子里全是那个声音。"

丁程鑫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第一次被私生跟踪时，连续做了一个月噩梦。"

小葵惊讶地抬头。丁程鑫很少分享个人经历。

"那时候刚出道，"他继续道，眼睛盯着远处，"有个私生混进后台，躲在我酒店衣柜里一整晚。"

小葵倒吸一口冷气："天啊..."

"后来马哥陪我睡了两个月。"丁程鑫嘴角微微上扬，"他睡觉打呼噜，反而治好了我的失眠。"

小葵忍不住笑了："真的假的？马哥会打呼？"

"嘘——"丁程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出去我死定了。"

两人相视一笑，浴室里的恐怖记忆似乎淡了些。

"丁哥，你刚才...动作好快。"小葵犹豫着问，"就像训练过一样。"

丁程鑫耸耸肩："我爸是退伍军人，从小教了点防身术。"他顿了顿，"倒是你，反应很快。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早就尖叫着瘫软了。"

小葵心跳漏了一拍："我...我上过安全课。"

丁程鑫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去睡吧，我就在走廊。"

躺在床上的小葵本以为会失眠，却因为过度疲惫很快睡着了。梦里她又回到那个国际比赛的舞台，音乐响起时，她的膝盖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小葵？小葵！"

有人轻轻摇晃她的肩膀。小葵猛地睁开眼，看到马嘉祺蹲在床边，晨光已经透过窗帘照进来。

"做噩梦了？"马嘉祺递过纸巾，小葵这才发现自己满脸泪水。

"嗯..."她擦掉眼泪，"几点了？"

"七点半。"马嘉祺站起身，"李总九点要见你，说是有新通告。"

小葵顿时清醒了："新通告？就我一个人？"

"不清楚。"马嘉祺的表情有些复杂，"尽快准备吧，我做了早餐。"

会议室里，李总推过来一份合同："《舞林争霸》第四季，想邀请你当常驻嘉宾。"

小葵瞪大眼睛。这是国内最专业的舞蹈竞技节目，往季嘉宾都是业内顶尖舞者。

"我...我不行，"她下意识摸向膝盖，"我的伤..."

"医生不是说恢复得很好吗？"李总微笑，"而且节目组承诺会根据你的情况调整难度。"

小葵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合同上摩挲。这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但...

"我需要和团队商量。"

李总的表情变得严肃："实际上，公司希望你先单独参加。TNT的形象还是以团体为主。"

小葵的心沉了下去。单独参加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回到宿舍，小葵发现全员都聚集在客厅。马嘉祺放下咖啡杯："什么通告？"

小葵把合同放在茶几上："《舞林争霸》邀约...但只给我一个人。"

瞬间的寂静后，刘耀文第一个跳起来："哇！这节目超厉害的！"

"不行。"马嘉祺和丁程鑫异口同声。

贺峻霖拿起合同仔细阅读："条款很优厚..."

"她的膝盖受不了高强度比赛。"马嘉祺声音冷峻。

丁程鑫补充："而且现在私生饭的事还没解决，单独活动太危险。"

严浩翔却提出不同看法："从事业发展看，这是个转折点。小葵需要个人标签。"

"我们是一个团队！"马嘉祺罕见地提高了声音。

小葵站在风暴中心，手足无措。她没想到一个邀约会引发这么大分歧。

"我..."她刚开口，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过来，压力让她声音越来越小，"我不知道..."

"让小葵自己决定。"张真源温和但坚定地说，"这是她的事业，她的身体，她的选择。"

马嘉祺深吸一口气："你知道比赛训练强度有多大吗？万一旧伤复发..."

"但这也是证明自己的机会。"小葵小声说，"证明我不只是...TNT的附属品。"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需要...再想想。"小葵抓起合同，逃也似地回了房间。

关上门，她滑坐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合同上的字在眼前晃动：每周两次录制、三个月赛程、可能涉及高空动作...

手机突然震动，是贺峻霖的消息：「不管做什么决定，记得你永远有七个后盾」

紧接着是刘耀文的：「参赛的话我要去现场举灯牌！『小葵勇敢飞，耀文永相随』怎么样？」

小葵破涕为笑，正要回复，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争吵声。她悄悄打开门，马嘉祺和严浩翔的声音清晰地传上来。

"你太感情用事了，"严浩翔冷静地说，"小葵需要个人发展空间。"

"那你考虑过团队平衡吗？"马嘉祺反问，"一旦她个人形象过于突出..."

"那又怎样？TNT就不能有明星成员吗？"

小葵轻轻关上门。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的成功，会不会打破团队辛苦建立的平衡？

傍晚时分，小葵敲响了马嘉祺的房门。

"进来。"

马嘉祺正在书桌前看文件，眼镜反射着电脑屏幕的蓝光。看到是小葵，他立刻摘下眼镜："考虑好了？"

小葵点点头，在他床边坐下："我拒绝了。"

马嘉祺明显松了口气："因为膝盖？"

"部分原因。"小葵玩着手指，"更重要的是...我不想那么快离开团队。"她抬起头，"我刚找到家的感觉。"

马嘉祺的眼神柔和下来："你知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

"真的？"小葵苦笑，"可你和严浩翔..."

"吵归吵，不影响团队。"马嘉祺站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个文件夹，"其实...我做了个备选方案。"

小葵打开文件夹，惊讶地发现是一份《TNT特别舞台企划》，中心位赫然是她。

"如果你想要舞蹈舞台，"马嘉祺轻声说，"我们可以自己创造。以团队的形式。"

小葵的眼眶一下子湿了。这份企划明显准备了很久，甚至详细标注了如何避免她的膝盖受伤。

"马哥..."

"别哭啊，"马嘉祺手足无措地找纸巾，"早知道我该让张真源在场..."

小葵破涕为笑："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了。"

"现在？"马嘉祺看了看表，"行吧，厨神今天就破例加个班。"

两人下楼时，发现丁程鑫正在厨房煮面。看到马嘉祺翻出围裙，他挑眉："深夜食堂？"

"小葵想吃糖醋排骨。"马嘉祺已经开始处理食材。

丁程鑫看向小葵："决定了？"

"嗯，不参加。"小葵点头，"但我有个请求..."

五分钟后，所有人都被召集到厨房。小葵站在中间，深吸一口气："我想...在下次演唱会上表演《破茧》的独舞部分，可以吗？"

"当然可以！"宋亚轩第一个响应，"早该这么安排了！"

"需要重新编舞，"贺峻霖思考着，"把高冲击动作换成..."

"我可以帮忙。"丁程鑫突然说，"我认识国家舞蹈队的编舞老师。"

小葵惊讶地看向他，丁程鑫耸耸肩："刚好有联系方式而已。"

严浩翔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就这么定了。团队形式，个人亮点，双赢。"

马嘉祺翻炒着排骨，嘴角微微上扬："洗手，准备吃饭。"

深夜，小葵躺在床上，回想这一天的跌宕起伏。手机突然亮起，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以为拒绝就能安全了？舞蹈队的债该还了」

小葵浑身发冷。这个人...怎么知道她拒绝了邀约？

她正想叫马嘉祺，又一条消息进来：「问问你爸2009年全国舞蹈锦标赛发生了什么」

小葵的手指僵住了。2009年...那是爸爸退役的那年，他从不提起那场比赛。

窗外，雨又悄悄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