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
我穷尽一生追求的东西。它能碾碎敌人的骨头,能焚毁阻挡的一切,能让我立于众生之巅,让整个忍界在我面前俯首称臣。
写轮眼,万花筒,轮回眼…每一次力量的攀升,都意味着更广阔的天空,也意味着更深的孤独。世人畏惧我,族人敬畏我,连柱间那家伙,眼中也只剩下对手的警惕。
但这一切,都填不满心底那个巨大的、名为“失去”的空洞。
那个空洞,在多年前那个清冷的月夜,在她穿着沉重的白无垢、颤抖着说“我害怕”时,就已经存在了。又在那个屈辱的、我对着羽衣宗介单膝跪地的清晨,被无限扩大,深不见底。
她的恐惧是我的业火。
我看着镜中盛装的她,美得惊心动魄,却也空洞得如同人偶。那身刺目的白,像是对我无能的嘲讽。我想撕碎它,想将她藏起来,想用这双刚刚觉醒、力量尚浅的写轮眼烧毁那张该死的婚书!
可我做不到。
那时的我,还不够强。
我只能听着她的恐惧,吐出两个苍白无力的字:“别怕。”
天知道,我比她更害怕。害怕失去她,害怕她在那未知的牢笼里受苦。
所以,我跪了。
对着那个该死的羽衣宗介,低下了我宇智波斑从未低下的头颅。膝盖砸在地上的声音,像是我尊严碎裂的回响。
那句“请善待我姐姐,她胆子很小…拜托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口剜出的血肉,带着滚烫的血腥味。我看着她泪流满面,看着她被搀扶上花轿。
那一刻,我心中所有的痛苦、不甘、屈辱,都化为一个冰冷、疯狂、如同淬血钢刀般的誓言:力量!我需要足以颠覆一切规则的力量!然后,夺回她!不惜一切代价!
战场成了我的熔炉。
每一次挥刀,每一次结印,每一次在生死边缘游走,都让我的力量更强,也让心底那份执念更加炽热、更加扭曲。
杀戮?
不过是通往目标的必经之路。族人的敬畏?不过是力量的附属品。长老的掣肘?不过是需要碾碎的绊脚石。黑绝带回的消息——“生活无缺”、“未曾有孕”——像冰冷的毒针刺入心脏。
平静?无缺?在那个冰冷的家族里,她只是一个被无视的摆设!这份认知,让我的杀意几乎失控。力量!我需要更强的力量!
足以碾碎羽衣,足以打破世俗,足以将她拉回我羽翼之下,让她再也不用害怕的力量!万花筒的进化契机,仿佛在血脉中因这份极致的痛苦与渴望而咆哮!
成为族长?不过是顺理成章。
父亲病榻上的遗命?呵,那只是给那些老东西听的。
力量,才是我唯一的通行证。
灵堂上的威压,只是碾碎阻碍的开胃菜。权力,这甘醇的毒酒,于我而言,只是撬开囚笼的杠杆。
第一个命令,召回她。
那份措辞“恳请”、实则强硬的文书,是我以族长之名发出的第一道战书。羽衣宗介的错愕与屈辱?我隔着千里都能想象。
那感觉…很好。火核将羽衣使者狼狈赶回的画面,让我冰冷的心湖泛起一丝快意。
当她终于再次站在我面前,唤我“族长大人”时…那三个字,比千手的刀锋更利,瞬间刺穿了我强装的平静。
她清减了,眉宇间的怯懦和疏离让我心如刀绞,却又激起更深的占有欲。我看到了她眼中物是人非的悲凉,也看到了自己眼中再也无法掩饰的、如同野兽锁定猎物的贪婪。
回来了?是的。
但这一次,是回家。
回到我身边。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