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暗河是个杀手组织,而其中偏偏有一位济世救民的活菩萨——暗隐,他不属于任何一家,偏偏愿意留在暗河。
苏泓言“你们真的别闹了,我该走了。师傅说过了。悬壶济世才是我的前途。”
苏泓言闷的很闷,他明明是来一次见见世面,怎么就被留在这里了?
苏昌河苏昌河靠在门框上,指尖转着那枚磨得发亮的铁环,语气懒洋洋的:“暗河的刀光剑影,不比你那药炉子里的烟火气热闹?”
苏泓言苏泓言攥紧了药箱的带子,脸颊憋得通红:“那能一样吗?你们练的是杀人的本事,我学的是救人的手艺!”
他望着院外那片被月光染白的石阶,想起师傅临走时的嘱咐——
“泓言,暗河的水太深,莫要久留,你的手是用来握药杵的,不是沾血的”。
苏暮雨“手艺?”苏暮雨从廊下转出来,手里还捏着半枚没吃完的莲子,“前几日是谁半夜爬起来,给被暗器划伤的护卫敷药?那手法可比药铺里的老大夫利落多了。”
苏泓言一噎,想起那夜的慌乱——血糊糊的伤口,护卫强忍痛意的闷哼,他手抖着拆开药包,却在触到对方紧绷的肌肉时,忽然定了神。
那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不止能捻起轻飘飘的药材,也能握住沉甸甸的责任。
苏泓言“那、那是顺手!”他梗着脖子辩解,“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苏昌河苏昌河低笑出声,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所以啊,暗河也需要你这样的‘顺手’。你以为这院里的人,个个都愿意刀头舔血?不过是没得选罢了。”
苏昌河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你留下,至少能让他们在倒下时,多一分活的指望。”
月光落在苏泓言的药箱上,铜锁反射出细碎的光。
他想起刚来时,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好奇里带着警惕,像看一只误入狼群的羔羊。
可当他治好了有个人的旧疾,帮人处理了溃烂的伤口,那些眼神渐渐软了,会有人偷偷给他塞一把刚摘的野果,会有人在他深夜制药时,默默在炉边添块炭。
苏泓言“我……”他张了张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师傅还在等我回去。”
苏暮雨“让他老人家多等几日。”苏暮雨抛给他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刚烘好的山药片。
苏暮雨“你那药圃里的新苗,我让人替你浇着水呢。等你把东院那几个练硬功岔了气的家伙调理好,再走也不迟。”
苏泓言捏着温热的油纸包,指尖传来山药的糙感。
他忽然想起师傅说过的另一句话——“医者无界,哪里有伤痛,哪里就该有药香”。
或许,暗河的血腥里,真的需要一点这样的味道。
他抬头,见苏昌河和苏暮雨正望着他,眼里没有了往日的戏谑,只剩了然的温和。
院外的风卷着桂花香飘进来,落在药箱的布面上,轻轻柔柔的。
苏泓言“就……就几日。”苏泓言咬了咬唇,把药箱往地上放了放,“但说好了,我只治病,不碰你们那些打打杀杀的事。”
苏暮雨苏昌河挑眉,冲苏暮雨交换了个眼神,眼底都藏着笑:“成,都听你的,活菩萨。”
夜色渐深,苏泓言的屋里亮起了灯,药杵撞击药臼的声音“咚咚”响起,混着远处隐约的刀剑相击声,竟奇异地和谐。
他或许还没明白,自己早已不是来“见世面”的过客,那些他想推开的牵绊,早已悄悄在暗河的石缝里,扎下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