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悠小小的身影藏在观众席椅背的阴影里,水晶翅膀微微翕动,将粉丝们天真的议论——“那个黑头发的帅哥是谁啊?看起来好稳,学得真快!”、“梓墨教得好认真啊!他运气真好!”——一字不落地“听”进了心里。她狡黠的水晶眼睛滴溜溜一转,目光锁定在冰场另一端,那个如同在风暴中摇曳的小船、又一次在冰面上摔得四仰八叉的切原赤也身上。
“哇啊啊——!”切原又一次挣扎着想站起来,海带般的头发沾满了冰屑,表情痛苦又愤怒,“这破冰面!比恶魔化的副作用还难缠!”
就在他好不容易用球拍撑起上半身,单膝即将跪稳的瞬间——
“嘿咻!”乐悠坏笑着,用尽全身力气(对她的小身板而言),猛地拽了一下切原冰鞋后跟那碍事的防滑齿(或者更精确地说,是附着在冰鞋上的奥罗拉粒子,制造了一个微小的、向后的牵引力)!
“嗷——!”切原只觉得脚下一滑,刚刚抬起的重心瞬间失衡,整个人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再次向后重重摔去,屁股结结实实地砸在冰冷的硬面上,疼得他龇牙咧嘴,“谁?!谁拉我?!副部长是不是你公报私仇?!” 他愤怒地扭头寻找真田,却发现真田正被梓墨带着,稳稳地滑向远处。
“噗哩~”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仁王雅治不知何时已经摆脱了扶栏,他银色的辫子随着身体的摆动轻轻摇晃,正尝试着模仿刚才梓墨教真田的滑行动作。他摔了几次,但那双狐狸眼里闪烁着惊人的观察力和模仿天赋。每一次摔倒,他都在快速分析梓墨的动作细节、重心转移的时机、冰刀与冰面接触的角度。
“重心放低…膝盖微屈…脚踝发力…推刃…”仁王低声念叨着,眼神专注得如同在球场上分析对手的弱点。他再次尝试,脚下的动作虽然还有些生涩,却明显流畅了许多!他竟然能独立地、摇摇晃晃地滑出一小段距离了!这进步速度,比被梓墨手把手带着的真田还要快上几分!
“哇!那个银头发的帅哥学得好快!”前排一个粉丝注意到了仁王,忍不住小声惊呼,“动作模仿得好像梓墨王子!”
“真的诶!好帅!”
“挺有天赋的嘛!”另一个粉丝也笑着附和,甚至站起身,隔着防护栏朝仁王喊道,“喂!那位银头发的同学!学得很快嘛!要不要考虑一下也来学三棱镜演出?你看你们梓墨王子在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多棒!”
仁王稳住身形,朝粉丝的方向露出一个标志性的、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却又魅力十足的笑容,手指比了个“V”字:“噗哩~谢谢夸奖!等我把基础滑行练得像部长那么帅的时候,会考虑考虑的哦!” 他瞥了一眼冰场中央,那个穿着华丽星空礼裙、如同梦幻精灵般滑行的身影,狐狸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学会这个,似乎能开发出不少有趣的“欺诈”新素材呢。
另一边,在梓墨的引导下,真田弦一郎已经基本掌握了基础滑行的要领。他那从小在剑道场锤炼出的、稳如磐石的下盘和惊人的核心力量,让他一旦理解了动作要领,就能迅速展现出强大的稳定性。虽然动作还带着剑道般的刚硬,缺乏梓墨那种行云流水的韵律感,但至少已经能独立、平稳地在冰面上移动了。
“很好,保持这个感觉,自己练习一下重心转换和转弯。”梓墨松开真田的手,对他点点头。随即,他看向场中其他还在挣扎的队员,以及进步神速的仁王,提高声音道:“真田副部长,仁王,你们掌握得比较快,帮忙照顾一下其他人!桑原、丸井、柳生、柳前辈,还有切原,互相帮助,注意安全!”
真田沉着脸,如同巡视领地的君王,滑到摔得七荤八素的桑原身边,开始用他简洁有力的方式指导:“重心!放低!脚,不要内八!” 桑原一脸苦相,努力按照副部长的指示调整,结果动作更僵硬了,差点又摔一跤。
仁王则滑到柳生和柳莲二旁边,带着他那特有的戏谑语调:“噗哩~柳生君,想象你是在跳优雅的华尔兹?柳前辈,需要我帮你分析一下摔倒的受力点和概率吗?” 柳生推了推眼镜,努力维持着绅士风度,但脚下的冰鞋显然不太给面子。柳莲二则一边扶着栏杆,一边真的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摔倒角度37.5度…冰面摩擦系数修正值为…”
丸井尝试着吹了个泡泡转移注意力,结果泡泡炸开糊了自己一脸,脚下又是一滑,幸好被旁边的柳生(勉强)扶了一下。
而切原…还在跟乐悠的“恶作剧”以及冰面的无情作斗争,摔跤声和哀嚎声此起彼伏。
冰场上一时间充满了各种混乱的声响:冰刀刮擦冰面的“嚓嚓”声、摔倒的“噗通”声、指导的呵斥声、仁王的调侃声、丸井的惊呼声、切原的怒吼声,还有粉丝们忍俊不禁的笑声和加油声。
时间在汗水、冰屑和不断的尝试(与失败)中流逝。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冰场的灯光显得更加明亮。
梓墨滑到场边,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场中虽然狼狈但都在努力坚持的队友们(除了还在和冰面搏斗的切原),拍了拍手:“好了,时间不早了!今天的基础滑行适应性训练到此结束!大家辛苦了!换鞋,解散!明天晚训后,继续!”
“耶!”丸井第一个欢呼,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向出口。
桑原擦了把汗,长舒一口气。
柳生和柳莲二也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滑向场边。
仁王意犹未尽地又滑了一圈,动作竟然有模有样了。
真田则是最后一个离开冰面,步伐沉稳,仿佛刚才只是在平地上走了一圈。
切原几乎是爬着离开冰场的,嘴里还在嘟囔着“可恶的冰面…耻辱…”。
梓墨看着队友们离开,这才转身滑向后台准备区。他取下右耳那枚流转着微光的星辰耳坠(**Schmerzfrei**的刻痕在灯光下清晰可见),小心收好。走到那台连接着“美妙世界”系统的终端前,将手按在感应区。
柔和的光芒再次笼罩他。梦幻般的【射手座·星空巡礼】如同星光褪去般,化作流动的光粒子,最终凝聚成一张闪耀着星辉的卡片,从终端出口弹出。梓墨拿起这张承载着华丽礼服的偶活卡(Aikatsu Card),将它轻轻插入那部崭新的、带有星光点缀的偶活手机(Aikatsu Phone)中。手机屏幕亮起,显示出服装已被安全收纳的提示。
他换回自己的运动服,背上网球包,走出准备区。等在门口的切原,脸上还带着摔跤后的淤青,眼睛却死死盯着梓墨手里的手机,充满了惊奇和不可思议:“哇!部长!太神奇了!那么大一套衣服,唰一下就变成卡片了?还能塞进手机里?这手机是专门放衣服卡片的?”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高科技。
“嗯,专用设备。”梓墨简单地应了一声,将手机收进口袋。
“啧…下次表演收你双倍门票。”他瞥了一眼切原,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显然是把切原之前的“卖艺”质疑记在了小本本上。
切原顿时语塞,海带头蔫了下去。
一行人离开商场,各自回家。回到春音宅邸,梓墨没有立刻休息。他走进自己的房间,从网球包侧袋里拿出钱包。打开钱包夹层,里面静静地躺着幸村精市那枚刻着「三連覇」的青金石纽扣。他将纽扣取出,指尖在那冰凉的玉石和坚硬的刻痕上摩挲片刻,然后,将它小心翼翼地放进了钱包最内侧、带有柔软衬垫的卡位里,紧贴着自己的身份证明。
接着,他的目光落在靠墙放置的那两支球拍上——深蓝色的“Aurora Nova”如同沉睡的猛兽,黑色的“Thunderstrike”则沉稳内敛。最终,他拿起了那支陪伴他经历了一场激战的银灰色伙伴——“Vanguard Equilibrium”。
没有犹豫,他再次走向通往地下室的入口。灯光亮起,空旷的球场在夜晚显得格外寂静。他走到场中央,握紧“先锋均衡”,感受着拍柄传来的熟悉触感。
“乐悠,”他轻声呼唤。
小小的金光从通风口飞入:“在呢,梓墨!”
“打开发球机,”梓墨的眼神在球场灯光下锐利如刀,“九球连发,间隔0.53秒。”
“0.53?比下午还快?!”乐悠惊呼,但看到梓墨坚定的眼神,立刻飞到控制台,“明白!”
嗡鸣声在寂静的地下球场响起,新一轮的、向“十球壁垒”发起的冲击,在夜色中悄然展开。少年挥拍的身影被灯光拉长,每一次击球都带着破开空气的锐响,汗水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映出他执着而专注的侧脸。那枚藏在钱包深处的青金石纽扣,仿佛也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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