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论坛上关于“冰上王子”的喧嚣和《网球月刊》引发的怒火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在网球部之外。午休时分，部活室内气氛凝重。
梓墨将一张薄薄的经费拨款通知单放在会议桌上，纸张轻飘飘的，与它所承载的重量形成讽刺的对比。“学校批下来的社团经费，就这么多。”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指尖点了点单据上那个与柳莲二账本上赤字相比显得杯水车薪的数字。
真田拿起单据扫了一眼，眉头拧成了深刻的川字纹。柳莲二则在平板电脑上调出账本，镜片后的目光飞快计算着：“缺口依旧巨大。仅紧急器材维护和预定的练习赛交通费，就超出了这笔拨款。”
“嗯。”梓墨应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解释。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钱包，抽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动作流畅地递给柳莲二，“先用我的卡，把这两项最急的结了。密码是幸村前辈手术那天的日期，倒序。” 他的语气自然得如同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全然不顾旁边切原和丸井瞬间瞪大的眼睛——那可是部长自掏腰包！
柳莲二没有推辞，接过卡，手指在平板上操作了几下：“款项已在线支付。账目会记录清楚，作为部内借款。” 他随即调出另一份文件，将平板转向众人，“关于暑期特训地点，初步筛选了几个，大家看一下。”
屏幕上显示着几个海滨或山区的集训中心信息。梓墨的目光在其中一处停留下来，指尖划过屏幕：“这里，湘南海岸的‘海神之戟’综合体育中心。” 他放大图片，展示着设施，“设施很新，有标准硬地网球场，还有室内游泳馆和健身房。最关键的是，”他顿了顿，指向旁边标注的信息，“这里同期会举办‘黑狼国际网球特训营’，由前世界排名前五十的职业选手，绰号‘黑狼’的基斯·范·迪特带队，为期两周的封闭式魔鬼训练。”
“职业选手的特训营？！”切原赤也瞬间忘记了屁股疼，眼睛亮得像探照灯，“真的假的？！那个‘黑狼’？我在杂志上看过！超强的！”
“是真的。”柳莲二补充道，“训练营以超高强度和针对性强化著称，报名门槛不低，费用也相当昂贵。” 他调出费用明细，后面跟着的一串零让丸井吹了个无声的泡泡。
梓墨看着那令人咋舌的数字，摇了摇头：“报名费太高，这笔钱部里不可能承担，也不能让队员家里都掏这个钱。” 他看向真田和柳莲二，“发通知吧，面向所有部员，包括非正选。自愿报名，不限制人数。费用自理。”
他环视众人，声音带着一丝郑重：“我听说过这个训练营的名声。强度非常大，有受伤的概率，淘汰率也不低。但是，”他话锋一转，眼神锐利，“只要能坚持下来，实力会得到爆发性的增长。对冲击全国大赛正选位置，或者提升自身实力，都是绝佳的机会。风险和机遇并存。”
柳莲二点头：“通知即刻起草发布。训练营开营时间是下周一。”
“除了这个付费训练营，”梓墨的手指再次点在‘海神之戟’的图片上，划向另一块区域，“这里，同一个综合体内，有大型室内冰场。我们之前计划的‘卖艺’筹款，场地可以选在这里。”
真田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显然对“卖艺”二字依旧有些抵触。柳莲二则立刻接话：“时间上完全可行。训练营是封闭式，但白天有自由活动时间。我们完全可以明天就提前过去，熟悉场地，下午直接进行第一场公开表演。”
“明天下午？”丸井眼睛一亮，“好啊好啊！早点开始赚钱！”
梓墨点点头：“嗯。而且，”他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我查过了，那个‘黑狼’特训营在开营前的这几天，每天早上会在公共球场开放一个‘幸运体验’环节。由助理教练指导，一天抽三个免费名额，可以体验半天他们的基础训练课程。”
“免费名额？！”切原又激动了，“抽签？怎么抽？”
“似乎是现场报名，随机抽取。”柳莲二调出训练营官网的说明，“名额非常抢手，很多人提前一天就去排队。”
“免费的职业级特训体验…”真田沉吟着，眼神也认真起来，“哪怕只有半天，价值也不菲。如果能抽中，对任何队员都是难得的机遇。”
“所以，”梓墨总结道，“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去湘南。上午，所有想去碰碰运气、试试手气的队员，都可以去‘海神之戟’公共球场那边排队，参与免费名额的抽签。下午，冰场集合，准备我们的‘经费筹措行动’。” 他特意用了比较官方的说法，目光扫过真田。
真田抱着双臂，沉默了几秒，最终沉声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算是默许了这迫不得已的“卖艺”计划。
“明白。”梓墨应道，随即看向柳莲二，“柳前辈，麻烦把行程、冰场预约和下午表演的初步安排通知下去。还有，提醒大家，带好冰鞋和…必要的‘演出道具’。” 他想起那部存满了华丽服装卡的手机。
“已经在处理。”柳莲二的手指在平板上飞舞。
切原则是摩拳擦掌，屁股的疼痛似乎被“免费职业特训”和“看部长再次穿裙子表演（这次是光明正大）”的双重刺激给冲淡了：“免费名额！我一定要抽中！还有下午…嘿嘿…” 他看向梓墨的眼神充满了期待（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部活室外，校园里关于“王子”的议论仍在发酵，而网球部内部，一场关乎经费、实力提升和些许“羞耻”的湘南远征，已然拉开了序幕。免费的午餐和冰上的星光，哪个会更吸引立海大的少年们呢？答案即将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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