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府外,她迫不及待地拽着姐姐上了马车,催着车夫往码头赶去,车帘外,晨光正一点点漫过青石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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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刚在集市边缘停稳,林姜便急不可耐地拽着凌妙妙跳下车,小脸因兴奋而透着粉,脚步轻快得几乎要飘起来——她实在太想念父亲了。
码头边人声熙攘,水汽混着鱼腥味漫在晨风中,两人踮脚望着远处涌来的人流。
凌妙妙眯着眼辨认了半天,实在分不清哪个是原主的爹,只好拉了拉林姜的衣袖:
凌妙妙哪个是阿爹啊?我眼神不太好。
林姜立刻指着人群中心,声音清脆得像银铃:
林姜中间穿灰布长袍的那个呀!阿姐你看
话没说完,她已扬起手臂使劲挥着,脆生生的呼唤穿透嘈杂:
林姜阿爹!阿爹!
人群中那个身着灰袍的中年男子闻声转头,正是林郡守。
见两个女儿都来接自己,他脸上顿时漾开欣慰的笑,脚步也加快了些朝这边走来。
可凌妙妙却像被钉在原地,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眉眼,那轮廓,甚至连笑起来眼角的细纹……分明和她现实中因车祸去世的爸爸一模一样!
记忆里冰冷的医院、撕心裂肺的哭喊与眼前鲜活的身影重叠,让她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乖宝!我的乖宝们!”林郡守笑着招手,离得更近了。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不知为何突然失控,发疯似的从旁边疾驰而过,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刺耳的声响,直朝着林郡守的方向冲去!
林姜和凌妙妙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林姜阿爹!小心!
林姜的惊呼带着哭腔,整个人都吓得发抖。
好在那马车只是擦着他的衣角冲了过去。
一场虚惊,几人都松了口气。可还没等林郡守开口安抚,凌妙妙已经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踉跄着扑上前,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头埋在父亲温暖的衣襟里,鼻尖萦绕着熟悉的皂角香,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地掉了下来。
林姜也连忙跑过去,攥着父亲的袖子,小脸煞白:
林姜阿爹,吓死我了……
“没事了没事了,”林郡守拍着两个女儿的背,声音温柔又带着后怕,“吓到你们了吧?不怕不怕,阿爹在呢。”他低头看着怀里哭得肩膀发颤的大女儿,又看了看小女儿惊魂未定的模样,只当她们是被刚才的场面吓坏了,轻轻拍着她们的背安抚着,眼底满是疼惜。
归途的马车里,林姜像是攒了三年的话全要在这一路说尽,叽叽喳喳的声音就没停过。
她一会儿指着窗外掠过的商铺,兴奋地说
林姜阿姐你看,那家糖画铺还在呢!小时候你总偷偷买给我吃呢。
一会儿又凑近凌妙妙,献宝似的掏出袖袋里的小玩意儿:
林姜这是我在外面瞧见的琉璃珠,转起来能映出彩虹呢,特意留了颗最大的给你。
林郡守坐在对面,含笑看着小女儿眉飞色舞的模样,偶尔插一句问话,车厢里满是融融暖意。
凌妙妙听着她清脆的声音,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那点因“父亲”容貌而起的恍惚,渐渐被这鲜活的热闹冲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