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在午后的热浪里愈发聒噪，秦臆博盯着课表上"体育"二字，指甲在橡皮上划出凌乱的刻痕。自从昨天周焕撂下天台之约，她就再没敢和对方对视过。此刻隔着大半个操场，她仍能感受到那道若有若无的目光——周焕正在篮球场上运球，白色球衣被汗水浸透，勾勒出少年清瘦却有力的脊背。
"小博，发什么呆呢？"刘玉宁拽了拽她的袖口，"走，去树荫底下躲着。"好友的防晒伞刚撑开，就被突如其来的篮球砸得歪向一边。秦臆博抬头，正对上周焕似笑非笑的脸，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接过队友抛来的矿泉水，喉结滚动间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借过。"周焕弯腰捡球时故意压低声音，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别忘了约定。"
放学铃声一响，秦臆博就像惊弓之鸟般冲向楼梯。天台铁门锈迹斑斑，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夕阳把周焕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倚着生锈的护栏，脚下散落着几张揉皱的草稿纸，最上面那张赫然是分班考试的数学试卷。
"秦同学的'借鉴'水平倒是不错。"周焕晃了晃手中的试卷，红笔批注的解题思路密密麻麻，"选择题全对，大题步骤却错漏百出，连坐标系都画歪了——这不是抄的是什么？"
秦臆博的后背抵上粗糙的水泥墙，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你...你想怎么样？"
少年突然逼近，钢笔尖抵住她校服口袋："里面的手机，交出来。"见她呆立不动，周焕轻笑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探进她口袋，温热的掌心擦过她的小腹，引得她浑身一颤。当手机被抽出来的瞬间，屏幕恰好亮起新消息："真以为没人发现？明天就去教务处举报你。"
"看来不止我一个人发现了。"周焕将手机在指尖翻转，夕阳给镜片镀上危险的光晕，"不过...我可以帮你。"
"帮我？"秦臆博警惕地后退半步，却被对方用胳膊拦住退路。周焕身上的雪松气息混着汗味扑面而来，他翻开试卷，指着一道几何题："这道题用向量解法更快，但你抄的是传统解法——说明你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
他突然抓起她的手，将粉笔塞进她掌心。秦臆博浑身僵硬，看着周焕握着她的手腕在地面演算，温热的呼吸喷在她发顶："想学真本事，就每天放学后到这里来。"
"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周焕突然松手，秦臆博踉跄着撞进他怀里，少年低头时睫毛几乎要扫过她的鼻尖，"我需要个实验对象——看看用我的方法，能不能把学渣变成学霸。"
天台铁门突然被撞开，刘玉宁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小博！我找你好久..."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墙角几乎贴在一起的两人，表情从惊讶转为警惕，"周焕，你对她做什么？"
周焕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捡起地上的试卷："明天同一时间，别迟到。"他经过刘玉宁身边时突然停步，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惹得对方脸色骤变。
暮色渐浓，秦臆博攥着被汗水浸湿的粉笔，看着周焕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刘玉宁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小博，离他远点。周焕这个人...深不可测。"
夜风卷起地上的草稿纸，秦臆博弯腰去捡，却在某张纸背面发现一行小字：别怕，我会教你真正的解题思路。她抬头望向暗沉的天空，心跳再次乱了节拍——这场始于抄袭的交易，究竟会把她推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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