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透过实验室的百叶窗，在操作台洒下细碎的光影。
林夏抱着实验器材走进来，看见苏砚已经站在显微镜前，白大褂下摆随着转身的动作轻轻晃动。
少年垂眸调试焦距，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专注的模样像幅静谧的油画。
“早。”林夏把烧杯放在台面上，金属碰撞声惊醒了沉浸在实验中的苏砚。
对方抬头时，镜片后的目光带着转瞬即逝的慌乱，很快又恢复成往常的清冷。
“过来帮忙。”苏砚递过镊子，指腹不经意擦过林夏的掌心。
冰凉的触感让两人同时颤了一下，林夏看见他耳尖迅速泛红，慌忙低头调整试剂瓶的位置。
今天的实验是观察细胞分裂。
林夏俯身看向显微镜，发梢扫过苏砚的手臂。
少年的呼吸骤然急促，握着载玻片的手微微发抖，导致标本在视野里晃动不止。
“稳住。”林夏握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白大褂布料传来。
苏砚的身体瞬间僵硬，睫毛剧烈颤动，却乖乖配合着将玻片放稳。
透过目镜，紫色的细胞结构清晰可见，分裂的动态过程美得惊心动魄。
“看到了吗？”林夏兴奋地转头，却发现两人的距离近得惊人。
他能清晰看见苏砚瞳孔里自己的倒影，还有对方微微张开的嘴唇，呼吸喷洒在脸颊上，带着淡淡的薄荷味。
苏砚猛地后退，撞到身后的实验柜。
玻璃器皿发出叮铃哐啷的声响，吓得他脸色煞白。
林夏眼疾手快扶住即将倾倒的量筒，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将人稳稳护在怀里。
“小心。”林夏的声音低沉沙哑，胸腔的震动透过紧贴的身体传来。
苏砚僵在他怀里，能听见对方剧烈的心跳声，仿佛要冲破肋骨的束缚。
“放......放开我。”苏砚别过脸，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意。
林夏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松开手，耳尖也跟着烧了起来。
实验室里弥漫着尴尬的气息，只有通风扇的嗡鸣声在寂静中回荡。
苏砚转身整理弄乱的器材，动作却比平时笨拙许多。
他拧开试剂瓶时用力过猛，透明液体溅在白大褂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林夏想帮忙擦拭，手伸到一半又尴尬地收回。
“对......对不起。”林夏盯着地面，脚尖无意识蹭着瓷砖，“刚才......”
“没事。”苏砚打断他的话，声音闷闷的。
他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眼睛红得厉害，也不知是刚才的碰撞还是别的原因。
林夏注意到他耳后有块淡淡的红痕，像是被什么蹭出来的。
实验继续进行，两人却默契地保持着距离。
林夏专注记录数据，余光却总不自觉飘向苏砚。
少年垂眸调配试剂，白大褂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纤细的脖颈，耳尖始终泛着可疑的红晕。
当最后一组数据录入完毕，苏砚突然开口：“周六......有时间吗？”
他背对着林夏，声音轻得像是怕被拒绝，“天文馆有新的展览。”
林夏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转身时，看见苏砚攥着记录本的手指发白，后颈处还沾着一根细小的发丝。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钻进来，在他身上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
“有空。”林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要不要顺便去吃那家新开的甜品店？听说有星空主题的蛋糕。”
苏砚的肩膀明显放松下来，转身时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随便你。”
他低头整理实验报告，纸张翻动的沙沙声里，藏着某种隐秘的期待。
离开实验室时，夕阳把走廊染成暖橘色。
林夏和苏砚并肩走着，影子在地面上越靠越近。
路过储物柜时，苏砚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块草莓味的糖果，包装纸还带着体温。
“给你。”他把糖果塞进林夏手里，转身就走，黑色书包带子在身后晃出轻快的弧度。
林夏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剥开糖纸将糖果含进嘴里，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混着胸腔里翻涌的甜蜜，让整个黄昏都变得柔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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