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将按照您的要求把主角裴岩改为女性角色南不庸,并调整相关细节。以下是修改后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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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不庸睁开眼时,首先钻入鼻腔的是浓重的铁锈味,那种金属与腐败血液混合的刺鼻气息让她胃部一阵抽搐。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后脑勺——指腹传来的触感让她瞳孔微缩:没有血,没有伤,甚至连一丝疼痛都没有。这太不对劲了。
她清晰地记得自己从杨梅山上滚落时,后脑勺重重磕在那块突出的花岗岩上,颅骨碎裂的"咔嚓"声至今还在耳畔回荡,那种脑浆都要从鼻腔涌出的恶心感真实得令人作呕。
"我说你们能不能消停点?这鬼地方还不够糟心吗?"一个带着哭腔的尖锐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南不庸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处一个约两百平米的破败大厅。天花板上垂下的荧光灯管滋滋作响,投下惨白到发青的光晕,将每个人的脸都照得像停尸房的尸体。
角落里堆着的几把折叠椅锈迹斑斑,其中一把椅背上还挂着一截断裂的麻绳。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在大厅中央剑拔弩张的两男一女。
"什么叫'这鬼地方'?你他妈倒是说说这是哪儿啊?"染着黄毛的年轻男人像只炸毛的鬣狗,揪着对面中年男人的衣领,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
他左耳上的蛇形耳钉在灯光下闪着冷光,"老子明明在'极速'网吧打LOL,刚拿五杀,一眨眼就到这破地方了!"他另一只手挥舞着露出半截纹身的手臂,"是不是你们搞的什么整蛊节目?说,摄像头藏哪儿了?"
被他揪着的中年男人西装皱得像咸菜干,眼镜歪在一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下班回家路上,在建设路口等红灯时被一辆闯红灯的渣土车撞了..."他声音突然哽咽,"我女儿明天中考..."
"都闭嘴!"穿着沾满血渍孕妇装的女人突然插到两人中间,隆起的腹部随着急促呼吸剧烈起伏。她约莫三十出头,蜡黄的脸上布满雀斑,但眼神却异常坚毅,"现在吵架有什么用?我们应该想办法弄清楚状况!"
南不庸背靠着冰凉的墙壁,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一幕。十一个人——她快速数了数——七男四女,像被随意丢弃的棋子分散在大厅各处。
有个扎马尾的女大学生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校服上沾着可疑的褐色污渍;一个穿外卖制服的年轻人神经质地啃着指甲,来回踱步的脚步声在空旷大厅里格外刺耳;还有几个看热闹的围在那场争吵周围,脸上写满惶恐与茫然。真是精彩,比她上次在人才市场看到的那些面试官互撕还有意思。
"各位,冷静一下,争吵并不能解决问题,想要搞清现状,我们还是先互相了解一下。"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高个子男人突然走上前,声音像砂纸般粗粝却带着奇异的安抚力。
他左手腕上露出一截狰狞的疤痕,像条蜈蚣趴在苍白的皮肤上。"我是郑明,生前是某日企的销售经理。死因..."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在惨白灯光下闪过一道冷光,"下班高峰期的连环追尾,我的雷克萨斯被挤成了三明治。"
南不庸挑了挑眉。"生前"?这词用得真妙。她不动声色地掐了下自己的虎口,尖锐的疼痛感让她确信这不是梦境。但如果是现实,为什么从三十米高的悬崖摔下来却毫发无损?除非...这里既不是地狱也不是天堂,而是某种更诡异的所在。
"我、我先来吧。"一个身材瘦小得像营养不良的男人怯生生地举起手,他身上的橙色工装沾满水泥渍,"我叫王铁柱,在、在工地上扎钢筋的。"他结结巴巴地说,黝黑的脸上皱纹深得像刀刻,"昨天在国贸中心32楼干活时,安、安全绳突然断了..."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不存在的工具袋。
"黄志强,道上混的。"小混混松开中年男人的衣领,挑衅地扫视一圈,脖子上青筋暴起,"怎么死的?操,老子怎么知道!正用劫丝血反杀呢突然眼前一黑!"他暴躁地踹翻一把折叠椅,金属撞击声在空旷的大厅里炸开,"这他妈到底是哪儿?"
孕妇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这个动作似乎给了她某种力量:"我叫林芳,市妇幼医院的助产士。"她声音轻柔却坚定,"怀孕七个月了。死因..."她顿了顿,长满老茧的手指攥紧了衣角,"应该是羊水栓塞。但我相信我的宝宝还活着。"说这话时,她眼底闪过一道几近偏执的光芒。
轮到南不庸时,她懒洋洋地举起手,黑色长发随着动作滑落到肩前:"南不庸,农大毕业,现在帮家里种杨梅的。"她故意用沾着泥巴的靴子蹭了蹭地板,"死法比较壮观——从老鸦坡摔下来,后脑勺开花那种。"
她做了个夸张的爆头手势,食指抵着太阳穴,"砰!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集体阴间团建?要不要来个破冰游戏?"
郑明没有理会她的调侃,镜片后的眼睛冷静地扫过每个人:"既然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建议先探索一下这栋大楼。也许能找到出口或者线索。"他说着下意识摩挲左手腕上的疤痕,南不庸注意到那道伤口的切面异常平整,像是被专业工具精心切割过的。
大厅有两扇门,一扇标着"安全出口"的绿色指示灯已经熄灭,另一扇是普通的金属门,上面用红漆潦草地写着"B1",漆痕还未干透,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郑明试着推了推金属门,门纹丝不动,反而震落几缕铁锈。
"锁住了。"他皱眉,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瑞士军刀,"试试另一扇。"
安全出口的门倒是开了,露出一条望不到尽头的幽长走廊。荧光灯管像垂死的萤火虫间隔闪烁,有些区域完全陷入黑暗,仿佛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墙壁上的血迹比大厅里更加密集,有些甚至形成了拖拽状的血手印,指尖的抓痕深入墙皮,仿佛有人曾在这里经历惨烈的挣扎。
"操,这什么鬼地方..."黄毛骂骂咧咧,却不由自主往人群中间缩了缩,蛇形耳钉随着颤抖的身体轻轻晃动。
南不庸走在队伍末尾,纤细的手指划过斑驳的墙面。血迹的触感黏腻湿润,凑近闻还能嗅到新鲜的血腥味。这不合常理。如果这栋楼真的废弃已久,血迹应该干涸发黑才对。而且...她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灰尘分布也很奇怪,有些地方一尘不染形成清晰脚印,而几步之外就积了半指厚的灰,像是有人定期打扫特定路径。
"啊——!"走在前面的女大学生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颤抖的手指指向转角阴影处。
一具男尸以诡异的姿势蜷缩在墙角。
尸体新鲜得几乎能看见皮肤下的毛细血管,约莫三十岁左右,穿着程序员标配的格子衬衫。胸口插着一把普通的美工刀,刀柄上的"得力"商标清晰可见。最骇人的是他的表情——眼睛瞪大到极限,嘴角却扭曲成微笑的弧度,仿佛在生命最后一刻同时经历了极度的恐惧与欢愉。而更违背常理的是,伤口周围没有一滴血迹,就像有人精心擦拭过。
"这、这是..."林芳捂住嘴倒退两步,校服领口下的锁骨剧烈起伏。
郑明蹲下身,专业地检查尸体:"尸僵刚开始,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但伤口没有流血,这违背了基本的生理学..."他的声音突然顿住,从尸体口袋里摸出一张工作证,"张伟,聊城科技程序员..."
南不庸的视线落在尸体紧握的右手上。她掰开僵硬的手指——一张被汗水浸湿的纸条。展开后,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
【游戏规则】
1.找到钥匙
2.打开顶楼的门
3.只有一个人能离开
PS:祂在看着你
"什么狗屁游戏!"黄毛一把抢过纸条撕得粉碎,纸屑像雪花般飘落,"老子不玩了!我要回家!"他转身就要往回跑。
就在这时,所有的灯光同时熄灭,黑暗如潮水般吞没了一切。
在绝对的黑暗中,南不庸听见金属摩擦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缓慢、沉重、有节奏...像是一把钝刀在水泥地上拖行,间或夹杂着液体滴落的"啪嗒"声。更可怕的是,那声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
"跑。"南不庸轻声说,突然拽住离她最近的林芳冰凉的手腕,"快跑!"
尖叫声中,十一人像受惊的兽群四散奔逃。南不庸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找到了来时的路——她的方向感一向好得惊人。身后,那金属拖行声突然加快了速度,还伴随着不似人类的"咯咯"笑声。
这不是普通的建筑。南不庸在狂奔中冷静地分析。会变化的布局,刻意摆放的尸体,纸条上的游戏规则,黑暗中追逐的东西...这他妈是个精心设计的生存游戏。
而她,恰好是个中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