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的后背紧贴着《子宫》装置的仿生黏膜，宋临的手铐在黑暗中泛着冷光。液态氮管道发出蛇类吐信般的嘶鸣，装置内壁上突然凸起无数血管状纹路。
"市民证。"宋临的指尖扫过志愿者工牌，突然发力扯断挂绳。陆昭在证件落地的瞬间抬膝顶向对方肋下，却撞上一本硬壳病历——封面上"滨江七院精神科"的红戳在应急灯下刺得人眼疼。
监控室传来玻璃爆裂声，两人同时转头。陆昭趁机将解码器粘在宋临表带内侧，触屏显示对方心率飙至127。当他瞥见病历内页露出的烧伤照片时，宋临的配枪已经抵住他腰间改装掌机。
"你的肾上腺素泵该换电池了。"宋临忽然开口，枪口挑起陆昭的黑色颈环，"皮下植入的微型电机每分钟震动47次，用来掩盖静脉注射痕迹？"
技术科的小李在总控室急得扯下三根头发。所有显示屏滚动着血色代码，通风口飘来烧焦的蜂蜡气味。陆昭被按在操作台前时，突然发现键盘缝隙卡着半片金箔——正是陈棠胃里提取物的同类。
"我要美术馆的声纹图谱。"陆昭将解码器接入手写板接口，"你们的防火墙比周慕白画室的防盗网还脆...好了！"
监控录像开始十六倍速倒放。宋临注意到凌晨两点零七分，陈棠的雕塑底座突然渗出淡蓝色粘液。当陆昭破解到第37层加密时，画面突然定格在周慕白的金表表面——倒映着戴乌鸦面具的人正在操控吊臂。
"这不是普通蠕虫。"陆昭突然扯下右耳的骷髅耳机，"病毒在复制美术馆建筑图纸，看！"屏幕上的三维模型正被黑色斑点蚕食，那些蠕虫竟在虚拟空间里筑造着另一个倒置的美术馆。
停尸房的冷气让陈棠手腕上的蛇纹愈发狰狞。宋临用镊子挑开第七枚鳞片，金液滴在玻璃皿里竟开始自行旋转。苏法医的惊呼从身后传来："死者的喉骨...正在碳化！"
解剖台上的无影灯突然频闪，陈棠被剖开的胸腔内传来细碎的刮擦声。陆昭的改装眼镜显示热成像图中，尸体心脏位置有团幽蓝光斑。当他用电磁笔触碰尸身时，整条脊椎突然弓起，喷出带着松香气味的烟雾。
"是微型特斯拉线圈！"陆昭扯着宋临扑向墙角。陈棠的右臂诡异地指向东方展馆，手腕蛇眼突然弹开，露出微型胶卷——上面正是十二年前火灾现场的钢琴残骸，谱架上矢车菊的灰烬拼成"SOS"形状。
周慕白站在环形走廊尽头，金表链在窗棂上敲出莫尔斯电码节奏。宋临看着雨中扭曲的城市倒影，忽然将手铐钥匙抛给陆昭："我需要你破解暗网的量子加密信道。"
"代价呢？"陆昭转动着掌机旋钮，美术馆的电力系统突然全部宕机。黑暗中有无数荧光标记亮起，勾勒出凶案现场的轮廓。
宋临掀开左腕纱布，烧伤疤痕上赫然纹着与陈棠同源的蛇形图案："七十二小时后，你会知道当年是谁在你母亲画室纵火。"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两人同时看到保安队长的尸体悬挂在穹顶钢架上。死者后背用霓虹颜料写着血淋淋的乐谱——正是肖邦《葬礼进行曲》缺失的降E调音节。
陆昭在撤离通道捡到半张烧焦的慈善晚会邀请函，紫外线照射下浮现出宋临的童年照片。而宋临在保安队长指甲缝里发现的珐琅碎片，经检测竟与周慕白收藏的十九世纪解剖器械完全吻合。暴雨拍打着美术馆玻璃幕墙，东方展区突然传来钢琴自动演奏的声音——《月光》第三乐章的颤音里混着人体组织的黏腻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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